赵舜见他要走,忙叫住他,“我这里还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第20章等人
皇宫。
偌大的福宁殿内,一个着粉色纱裙的女子正半蹲在地上替半卧在软榻上的贺莲清洗脚,黄木桶的脚盆里足足没过了膝盖。
粉裙女子嘴里抱怨道,“皇后娘娘,奴婢瞧着你这脚肿得厉害,不如我还是去宣太医过来看看吧?”
软榻之上,贺莲清此时半闭着眼,虽然脸色不是很好,但因为极好的保养和天生的底子,依旧看得出其明丽的面容,即便是放到这不缺佳丽的后宫也称得上是翘楚。
此时,她听见这话扶额坐起来,“如此深夜去宣太医,明儿个,太妃那边又有话柄了。”
贺莲清十五岁就嫁给当时还是皇子的圣上,向来以知礼节识大体被人称颂,后来坐上这皇后的位置更是行事谨慎有度,这么多年在宫中,虽多有被刁难算计,但至今还从未被人拿住把柄。
今天晨起,她接受完嫔妃们的朝拜,本来是要打算礼佛的,却被宁太妃叫了过去,说是请了一位高僧来宫里讲法经,顺道做做法事,说是为春耕祈福,特意命人将她请过去一起听。
谁曾想这一听就到了酉时,她一直跪坐,两个小腿都肿了。
奈何她却有苦不能说。
一来她是国母,春耕祈福是她的职责,有何埋怨的?
二来,宁太妃周姝出身周家,虽然如今周家没有先帝在时那般权势滔天,当今圣上也在或多或少地有意削弱,但毕竟根深蒂固,况且这周家二爷周意还握着北方兵权,个中利弊交错牵一发而动全身。
也正因为如此,加之皇太后早故,宫中以她辈分最高,皇后实在是不想挑动干戈,每每遇到这些事儿也只能自己打落牙齿和血吞。
贺莲清看了一眼自己肿胀的小腿,叹了口气,缓缓道,“算了,就这样吧,我困了,芦衣,替我沐浴吧。”
正起身,忽然就见着正殿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器宇轩昂的男子,一身紫色龙袍衬托他颀长的身子更显高大,尊贵之气扑面而来,胸口腾云驾雾的巨龙在张牙舞爪地俯瞰世人。
芦衣忙朝来人行礼,“奴婢拜见皇上。”
“请皇上安。”贺莲清也半蹲着身子问安。
皇上抬了抬手,示意人起来,然后眼睛飘向后面的贺莲清,“太妃今日又给皇后找事儿了?”
贺莲清笑笑,“皇上来怎么不事先通报一声?其实也算不上,不过就是听听佛经,做些道场什么的,眼下春耕在即,我这做皇后的自然也是希望咱们国家今年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
皇上脸色却依旧蹙着,“皇后这是不想朕担心啊。这个宁太妃真真是仗着自己长辈的架子,不知收敛,若不是父皇当年——”
话未说完,贺莲清就将这话截了过来,“皇上不必如此,如今北方局势不稳,这些事情不过小事,没什么大碍的。”
皇后的体贴识大体,皇上一向是知道的,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心疼。
见着自己的皇后如此,他心里的恼意更甚,“这周意若是安分我自当不会怎样,可若是他以这兵权为筹码,做些狼子野心之事,那又另当别论,还有他们私下勾结的那些党羽,每一个朕都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