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心见他这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叹了口气,走到他身前,“冯兄?你可还记得我?”
冯安看了他一眼,有些没认出来。
蔡心将官帽取下来,“当初我还是个穷考生的时候,曾露宿街头,你曾好心施舍过给我吃食。”
冯安听他这么一说,努力回想起来,“是你。”
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里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如今都当官了?真好。”
蔡心朝他鞠了一躬,“如果没遇到当初的事情,也许今日站在这里的就是你了。”
冯安空洞的双眼一愣,随即笑起来,“呵呵,是我?哈哈,这位大人可真会说笑。”
蔡心将他当年的案卷拿出来,“当初你受伤不是意外对不对?”
冯安听到这话眼神立即就变得恶狠起来,“意外?哈哈哈哈,好个意外,如果不是这些纨绔子弟,我会出那种意外?”
“那你当日为何不说?”蒋费道,“当初我们问过你,你并没说是受何人打的,如果你当时坚持报案,我们怎会不查?”
冯安睨着眼看了一眼蒋费,“是你!呵呵,这世道可真小,当初我不说?大晚上的,一个个都是调教过的打手,不伤及性命只让我无法再握笔杆,我能告谁去?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谁,而且就算我告了,就有人为我讨公道吗?即便是有又能在牢房待多久?人家扬言我要是多说半个字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我家中只有老母,是卖了所有值钱的才供我来上学的。可我呢?我连科考的门都没进我有什么脸说?哈哈,哈哈——”
“只可惜后来,我终也是没见着她老人家最后一面,是你们,你们这些人仗着权势,嫉妒我才学,害怕我夺魁才让毁了我手脚。”说着他撩起裤腿,“你们看看,看看我这条腿,即便我能得了公道,再入考堂,我还有什么自尊站在朝堂之上?”
蒋费看过去就见着他腿上有很深的一条疤痕,上面盘绕着突出的血管,整个膝盖也都变了形,难怪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