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舒五见他解释已经不恼,听他如此问,便道:“这原是开元年间的旧俗,女子跟着自己的教引妈妈姓,行几便取几作为自己的名字,虽是简单,一时间成了风气倒被长安子弟追捧起来,故而一直流传到了今天。”
“那姑娘的妈妈姓舒,姑娘行五,便有了如今的名字吗?”仆固少阳问道。
舒五点头道:“是了,我阿娘原是长安城中第一琵琶圣手,人称舒夏夏的。夏娘亦是随姓自己的阿娘,说起来我这师祖乃是昔日乐师李龟年的红颜知己舒玉娘。”
陆崇听到玉娘的名字又是一惊,然而细细思考之下,便没有了最初的慌乱。这舒夏夏说不定是从前玉娘的弟子,既如此,倒不如跟她好好聊聊。陆崇便在仆固等二人疑惑的目光中,诚恳地提出想见一见这位舒夏夏了。
千呼万唤,然而这舒夏夏倒是非常年轻的模样,她见陆崇好奇自己的名字,便也大方解释道:“从前我的阿娘,便是长安城中称之为舒玉娘的,我本排行第三,上面的大姐和二姐均嫁作人妇,我无处归宿便一直将教坊经营了下去。”
“我虽然年岁不大,但仍是有不少女孩子投入门下想学习琵琶,我便索性改了名字,收了弟子,重新论了排行。”舒夏夏解释道,随即柳眉一挑,轻呵一声,道:“只是公子为何对此如此感兴趣?”
陆崇见她发问,一时间不好回答,便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等到无人之时,方郑重朝舒夏夏拱手道:“如此,陆崇便需尊称您一声姐姐。”
“因我的妻子,便是令慈玉娘在凉州的弟子,名唤舒五的。”
舒夏夏已是欢喜地跳起来,她早就感觉眼前这人对此甚有兴趣,只怕是不同寻常,但万万没想到竟是玉娘来信中曾提到的舒五妹妹的爱人,如今惊喜相逢,不由得欢欣雀跃,道:“你既来长安,舒五妹妹与玉娘如何没来?”
“她,”陆崇轻声道,声音飘渺恍若隔世:“此刻在凉州,独自孕育着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