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难说。”方宁一笑,又问道,“那他和四姨娘私奔是怎么回事?”
绿湘又是一笑道,“压根没有这回事,那小子啊喜欢的是红楼隔壁酒坊的小女儿,阿碧,两人从小玩到大,是青梅竹马,只不过,后来听说阿碧被他爹嫁给哪个富商了吧,后来,眉姨娘就带着黄松离开了。”
谢佑灵问道,“哪个富商?”
绿湘摇着头,又想了一会道,“具体想不起来,但当时听说那富商举家搬迁,去了宜兴县。”
听到这里,谢佑灵和方宁对视一眼,再度心有灵犀地发出疑惑:宜兴县?你可相信这样的巧合?
翌日,方宁、谢佑灵到衙门和徐翔碰面。
徐翔急急过来,掩了掩难色,道,“莫捕头在路上被耽搁了,一会就来,等他来了带着我们去调查案发现场。”
“不必了。”谢佑灵淡淡一笑:“我们昨日已经去看过,现在,直接去黄府。”
徐翔愣了下,连忙应是,吩咐人准备马车,往黄府而去。
提前打过招呼,黄府的人知道会有官差前来,管家早早就在门口牵引,带着方宁他们到了正堂。正堂上首,坐着一身墨绿衣裳的妇人,端庄和蔼,见到来人,笑着起身相迎。
“劳烦几位官爷了,请落座,先饮口茶。”
“大夫人客气了。”
徐翔介绍了方宁和谢佑灵的身份,说起他们是县令大人请来协助此案件的,大夫人一听,当下感激地道了谢,让堂下坐着的三位姨娘一一见礼。
二姨娘是通房丫鬟抬上来的,平日里态度高傲一些,但痛失两个儿子,眼下瞧着没什么精神,脸色苍白,话也不想说几句。三姨娘被爹爹卖进府里,长得清纯可怜,被黄老爷看上,本就沉默寡言,又无儿无女,问不出几句话来。五姨娘听说出身江湖,好歹还有两个女儿可以依靠,要抓出凶手的决心更强烈一点。
谢佑灵先是问这起案件的基本信息,大夫人回得平静,然而他忽然话锋一转:“说起这件案子,当时遗产相争为何闹得那么凶?我朝律法对遗产继承是有规定的。”
“是不是黄老爷立了遗嘱?”
大夫人明显神色一变,但很快反应过来,叹了口气道,“确实有此说法。”
“老爷过世后,”大夫人拿手帕掖了掖眼角才道,“几位公子本是相安无事,但迅哥儿突然说在老爷书房里找到了遗嘱,还是没开封的。”
迅哥儿是二姨娘的大儿子,他召集宗祠所有人共同见证这封遗书,打开一读,竟是黄老爷要把遗产均匀分给四位儿子,可这样一来,二姨娘有两位儿子,岂不等同于她那房得了两份遗产?当时,五姨娘就质疑了这遗嘱的可信度。
所有人看向大夫人,大夫人却是摇了摇头,根本不知道遗书的存在。
当时这件事情闹得很凶主要是二姨娘和五姨娘两人,谁都想多分一点,所以两人经常掐架打起来,几次之后没办法,大夫人才把这纠纷告到申明亭调解。申明亭先是验证遗书的可信度,可遗书出现得时机太巧合,字迹也无法确定是否是黄老爷本人的,所以就默认遗书不可信,由里长和黄家几个长辈重新调解。
按照我朝律法,由庶子继承大半遗产,剩下部分均匀分给几位庶子,未出嫁姑娘可适当分得妆奁物。
这么分也没问题,但是二姨娘就不爽了,明明黄老爷立了遗书,她两个儿子都可以拿到,对于这申明亭的调解她不满意,三天两头闹事,后来还是大夫人仁慈,主动分给她一部分,二姨娘这才消停。
却没想到,这四个兄弟不知为何约好一齐钓鱼,一起死了。
这很明显是有预谋的shā • rén,提前准备好有毒的食材,知道他们会同时过去钓鱼,最后把他们都淹死。这案子,看起来确实像是仇杀,而且是绝杀的那种,黄老爷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
“府上几位公子,有钓鱼的习惯吗?”谢佑灵忽然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