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她们若是想寻短见,何须等本官,到这寻短见,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周公公,容在下先送她上楼给那些乐师看管,再来与你絮叨絮叨。”没等周祎回复,张大人就领着淑澹上至二楼的一处大厢房。新来的女乐师都在这里恭候。
淑澹一眼便瞧见了熟人,那人竟是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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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汪厂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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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儿看到淑澹的那一刻,先是欣喜若狂,很快这情绪被按下。她站起身走到淑澹面前,拉起淑澹的手说:“来。”
淑澹被拉到房里的一角。雯儿继续说道:“就知道你会来这。”
“你怎么也在这?”淑澹还以为张叔叔一家早就与她家断绝往来了。
“你想啊李伯伯既受贿那我父亲怎会逃过这劫,以我们两家的关系怕是脱不了干系的。更何况”雯儿压低声音在淑澹耳旁继续说:“我父亲想必也曾受过杨家的贿。你说他们好好的差不当偏收受贿赂,殃及亲人。好在咱们如今处一块,好歹还能从长计议不是。”
“从长计议”淑澹心中生疑心想:雯儿怕是不晓得以罪臣的家眷入教坊司乃是终其身,除非当今圣上特赦。
“雯儿,你可知我等已入乐籍,世代如此?”淑澹不时观察雯儿的神色,怕她一时难以承受,令她想不到的是雯儿竟笑了,说道:“我怎会不知。莫不是姐姐忘了我父亲可曾任礼部主事。那张大人还曾是我父亲的下属呢。反正还能怎样,难不成终日郁郁寡欢的。好了,现如今咱们只能静观其变了。”
在这遇到雯儿是淑澹想都没想到的,大难临头各自飞乃人之常情,没成想张叔叔一家也遭了灾,或有咎由自取的缘故在。或许能在这里遇到雯儿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至少彼此还能做个伴。正如雯儿虽言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所有新入教坊司的乐师已清点完毕,张大人把他们都暂且交接给一位稍显年长的女乐师便小楼与周祎交谈。周祎不急不躁,环顾四周,安静地吃起茶来。张大人坐在周祎旁边中间还隔着茶几,这里当差的婢女早已续好了茶给张大人。
张大人先开口问周祎道:“她是怎么一回事,何故拖延?”
“我也不知所云,那姑娘似是发了病,但看她发病的样子甚是怪异,还想请问张大人是怎么一回事。”周祎继续吃茶。
“本官是有些耳闻。难道周公公就没听过什么传闻吗?”
——传闻
周祎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我倒是没听说过。张大人可否告知在下?”
“周公公说的是哪里话,你若真心想知道还怕查不出来吗。啧,本官是听闻李府的长女患有癔症,发起病来可吓人了。说到这就来气,你说汪厂公是什么意思,竟让她这样的人入教坊司,这万一出了什么好歹,得罪朝中大臣不说,影响演奏扫了大家的雅兴,圣上怪罪下来,我找谁去啊。”
“张大人,你这是在埋怨汪厂公吗?”
“我的周公公啊,我哪敢啊。我这还不是怕影响到别人嘛,更何况这里不养闲人。”
“知道了。我会把这事问个清楚,想必汪厂公这样安排定是有他的道理在。你啊就别抱怨了。这样吧,在我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之前,你就别安排她干活、奏乐什么的,以免出事。”
张大人一脸无奈只好回了句:“那就只能暂且这样了。”
已知李大人的长女李淑澹患病,这周祎是亲眼见过的,不像是装的,但也不像是张大人所说的是得了癔症。既然杨家草菅人命、贪污的案子是由汪直经手的,那想必他多少是知晓李淑澹的情况的,基于对汪直的了解,正如他向张大人所言,汪直必有他的理由。这原由只能自己去问汪直了。
——西辑事厂
正想找汪直问个清楚的周祎就碰到有人向他传话,说是汪厂公正寻他,要周祎一回来就去最东边的厢房找他。
推开房门,只见一人伫立在正中央。那人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也转过身去,说道:“你来了。”
周祎没好气地回了句:“还不是你安排的差事。我正想找你问个清楚呢。”
汪直右手微弯盖住嘴巴故作惊奇的模样说道:“哦。是什么事啊?”
周祎就差翻白眼了,说道:“你说呢?你说说你把李大人的长女安排到教坊司是何用意,不要告诉我你不知晓她患有癔症。”
“欸,先不说这。我呢今日乔装打扮成贩子,可都瞧见了。”
周祎疑惑地往后退了几步,上下大量了汪直说道:“怪不得。那你都看到了什么?”
“有趣的事不多,倒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