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家里安排过一门亲事,那家是高攀他们李家,所以那男子明知淑澹有所谓的癔症却同意了这门亲事。淑澹的情况特殊,故此双方父母允许他们在成婚前相处,来往。那男子一见了淑澹的容颜,顷刻间就被吸引,说了无数比蜜饯还甜的话,亦见过淑澹发病的样子,也曾说过安慰的话,也曾许诺过永不离去。淑澹的心也曾为那男子这样跳动过,可正是因为这样,病发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多。他不解,最终选择悔婚。从那以后,淑澹的心病就越发严重,家里也不再安排亲事。所以淑澹每次病发时都在极力拒绝周祎的帮助,希望这样他就不会因她的病而离去。不过她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拒绝周祎的好意,这一次她还想在试试,试试看周祎是否会如同那人一样嫌弃她。这一次再把真心赌出,只奢望不输。
终究是舍不得留下淑澹一人,周祎把一只手搭在淑澹拉住他衣角的手背上说道:“好,我不走。但是能否让我拿个凳子啊?你总不能看着我就这么站着吧。”
淑澹噗嗤一声,这次是她久违得发出内心的笑。
“对,就是这样。”周祎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就连转身走去拿凳子也忍不住痴笑。他知道经过这次他与淑澹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周祎端坐在凳子上,就打算静静地陪伴着淑澹。淑澹不再犹豫,她大口叹气,周祎以为又病发了,赶忙安抚,淑澹说了:“我没事。”才放下心。淑澹决定主动些,她躺在床榻上,先是注视着周祎清俊的面庞,再看了周祎布满伤疤的双手,她伸手过去说道:“手过来。”
周祎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但淑澹要他做什么照做就是了,况且只是只手而已。两人的手就这样交叉握在一起,淑澹的心又不再受到控制了,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好在今日已病发一次,她的体力无法在支持她全面病发多一次,她的内心不断告诉自己都会过去的,会过去的。
淑澹那只握住周祎的手,手指卷进,握成拳。她担心自己无法控制想狠狠地用指甲戳自己的手掌。紊乱的呼吸,手的姿势变化,周祎感受得到。他违背了对淑澹的诺言,他是绝不会在她发病的时候离开的。现在淑澹正是需要他的时候。
“你听我说,你先调整好气息。先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呼出。吸。呼。吸。呼。”淑澹照着他的话做。
“很好。放心很快就会过去的。现在把手掌打开。”淑澹尝试慢慢把握紧的拳头张开。她做到了。
“很好。你看是不是好多了。”
“嗯。”这些方法,淑澹怎可不知,只是一旦发病她就不知所措。这一次周祎的存在的确有效的缓解了淑澹的病征。
“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问马太医啊。虽然没有根治此症的方法,但是有舒缓病征的方法。所以啊,你发病时,就别再拒绝我的帮助了。”
淑澹神情露出一丝犹豫,但还是答应了。
“吱吱吱吱”房门被人推开。
“好家伙,我等你有足足一个时辰了。”汪直直径走来,周祎被淑澹的手拴住了,来不及拦住汪直。
汪直见两人紧握着对方的手,茅塞顿开,原来周祎是在与李姑娘谈起情来。汪直很识相地说:“抱歉叨扰了你的雅兴。”说罢,正要转身离开,淑澹唤了声:“汪厂公。”抬起的脚停住,不再向前,汪直转过身,神情有些惊慌,但不是特别惊讶。
“你是如何得知我的真实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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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认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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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澹坐起身,准备下榻接待汪直,只见周祎对着她摇摇头说道:“你就歇息吧。他不会介意的。”淑澹听从周祎的吩咐,就坐在床榻边上,双腿踩在地。
“听闻汪厂公还只是个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加之我曾听周祎说起你俩的关系,如同兄弟。所以从你第一次踏入这里时我便起了疑心。又从你的言谈举止中,确定你就是汪直汪厂公。”淑澹不急不躁地望着汪直说道,周祎则站在一旁。
“真是位机智的姐姐。”汪直完全没有因为被拆穿而气急败坏反而欣赏起淑澹的才智。
——姐姐
在淑澹的脑海里浮现了与两位妹妹的点滴,思亲的情绪全涌上心头。倾斜着上身,准备下榻。周祎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想活动下筋骨。”
婀娜多姿的身影来到案边坐下,淑澹就坐在汪直身旁。淑澹提起茶壶,替汪直斟茶边问道:“为何唤我作姐姐?”
汪直疑惑地看了下身旁的周祎,周祎不理会。
“这个嘛因为你比我年长?”汪直心里纳闷,他觉得他想唤谁姐姐就唤谁姐姐,哪还有什么原因。眼看淑澹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说辞,于是汪直再向周祎使了眼色,周祎把头一瞥,眼不见为净。一向机敏的汪直不知怎么了,竟被这小小问题给难住了。他不失礼貌尴尬地向淑澹微笑,希望她不要问这些理所当然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