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澹抿着嘴笑道:“你可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我这还不是都向你学来的。”
“你学我啥了?”
“哼,难不成你忘了是谁先向我动口的。”淑澹又羞又气,想用手挡住他那口无遮拦的嘴,但怕扰了雯儿的美梦只能干坐着。这时周祎的手肘碰了下淑澹:“我不是在与你说笑,真的,累了就歇息吧。”
说完,周祎一手按着淑澹的头往他肩靠拢,淑澹不再反抗只得乖乖靠着周祎。不止这样,周祎还握起了淑澹的手,反复揉搓:“你的手一直都是那么冰冷的吗?”
“不是,但这很快就会好的。”周祎听了淑澹的这番话,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她是病发了吗?
其实也不完全算是,只是有些病征但还是能控制,并未全面袭来。以往她在前未婚夫面前发病时都是越来越严重,从未有过片刻的踏实而周祎不同,尽管看到他还是不免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但周祎还给了她前所未有的踏实,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喜欢吧。
淑澹再次倾听自己的心声,抬起眼眸看向周祎,正巧周祎也在盯着她看。两人会心一笑,淑澹鼓起勇气抬头亲了口眼前粉嫩的嘴唇,然后继续安靠在肩上。
握着淑澹的那只手,变得更加紧绷,他紧紧地握着就如同他的心情一样,紧张且兴奋。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不断地告诉自己说自己只不过是暂时护着她,等她离开教坊司后就不能再与她纠缠了。可自己就是按耐不住靠近她,周祎不时在心里念叨:你要抑制住啊。能不能别老是凑上去,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周祎就在靠近淑澹恨不得无时无刻在她身边和要远离她这两者间反复横跳,每次都是败给了前者。
现在他想再自私一些,他想直到淑澹离开教坊司为止,淑澹都是她的,他亦是淑澹的。但也仅限于以上的这些行为,绝不可再越雷池一步,毕竟再进一步他也无能为力。
自私就自私吧,周祎小声唤了声淑澹。
“怎么了?”
只见周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在想我们若是能一直这样那该有多好。”
“你说的是什么胡话。”话音刚落,周祎低下头,与淑澹的双唇贴合在一起,他只敢轻轻一碰。淑澹倒是被他这一主动,心扑通扑通乱撞,紧握拳头,摒着呼吸。淑澹忽觉有什么湿哒哒的东西顺着她的脸颊留下。
是他流泪了吗?他为何要流泪?
还来不及思考,周祎的唇就先离开,双眼深情望着淑澹却多了些许哀伤。
淑澹担心着周祎便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周祎摇摇头,鼻子倒吸了气说:“我真的没事,今日是端午佳节,高兴坏的。”停顿了片刻转念一想:“对了,如果汪直要你们做什么,你们都千万不能够应下。”
“他还能害了我们不成?”
“他的心思不似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该有的。要不他怎能在年纪轻轻就当了厂公而且还是新设的西厂。我只能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所谓的大局,而他的大局可能会牺牲无辜。”
“我不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答应你,我得知道他要我们做什么才能决定是否要应下。”
“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护着你的。”
“吁!”马车停了下来。雯儿立马起身:“终于到了,我可憋坏了。”跳下车。
淑澹和周祎被雯儿刚吐出的话给惊呆了,那不是意味着他们刚刚所说的话都被她给听见了,或许还瞧见了些不该瞧的。两人神情略显尴尬,但很快就噗嗤地笑出了声。也罢也罢,周祎自己不也说了嘛,就算是雯儿没睡着,看着他俩他也不在乎的嘛,这话怕是应验了,周祎耸了肩表示能怎么办呢。淑澹被周祎这无可奈何的模样给乐了,手微遮住着嘴笑着说道:“下次可别把话给说满了。”
周祎比淑澹先下,他伸手让淑澹握着。淑澹没有拒绝,不过雯儿似乎是要报复刚刚他们俩对她视若无睹,还上演了一场在雯儿听来无比烂俗的情爱话本。于是她拿他们俩打趣道:“下次等四处无人时想怎么说怎么做都行。嗐你们可真是难为死我了。”两人瞬间脸红了起来。
出于好奇,汪直问他们道:“你们方才在马车里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为何雯儿说你们难为了她啊?”
一见汪直就没好气的雯儿,一手推了他的脸上说道:“干你何事。”
先是把马车放到一处客栈再往湖边走去,这时的人流开始涌现,就是为了一睹一年一度的龙舟赛,为了抢占好位置以观赛,雯儿敏捷地穿梭人群中到了最前方,汪直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