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澹板着脸道:“你说呢?当然是抱怨你的不是。”
周祎坐起身,甚是委屈道:“他才刚数落了我一顿,还有他……他这嘴老是爱胡言,能从他嘴里听出什么好话,我怕你被他气着,还不如在这好生歇息,别让他叨扰你。你看可好?”
“不好。”
“脾气真倔。”
“彼此彼此。”
周祎被淑澹堵得哑口无言,他知道再这么说下去淑澹又要拿刚刚的事来说。于是乎,周祎只得答应她的请求。
在给淑澹盖好被子后,周祎直接坐在地,上身趴睡在床边。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周祎率先睁开眼,见淑澹睡得熟,不多加打扰就手提茶壶出了房门。这里毕竟是他第一次来,不敢随意走动,他只想要壶热水。好在他没走几步,就遇到府里的一名小厮。周祎叫住了他,向他询问庖屋在哪。
那人见他是客,不好让客人去庖屋,于是问周祎他去那做什么。周祎抬起手中提的茶壶,道:“我想要壶热水。”
“嗐,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如就让小的来,不劳您亲自动手。”
“那就有劳了。还有能不能劳烦您顺便煮碗肉粥。”
“老爷和小姐吩咐了,您要是有什么事,吩咐小的就是了。”
周祎虽然觉得这样叨扰别人有些不自在,但既然马太医都这么说了,那就不用太客气,到时再找机会报答这份恩情。
好像还有什么事没做,对了他还得去通知雯儿一声,以及把汪直叫来。不过周祎心里的算盘可没打算全按淑澹的吩咐,雯儿定是要通知的,可汪直嘛,那就不一定了。他们俩单独在一块能谈出什么?万一又像上次一样岂不是坏了,竟趁他带伤的那一个月,让淑澹迎客,更气人的是还不知会他一声。
不过话说回来了,知会了他一声,迎客这事十有bā • jiǔ是不成的,虽然最后也没促成什么。但总好过平白受几日的侮辱,周祎想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
最好是汪直那小子不在西厂,然后装扮成不知是什么模样进行暗查,让人找不到。这正合周祎的意,这几日淑澹需要清净,他也需要。有汪直在,这就成了奢望。
照昨夜淑澹的举止,看起来应该是无碍了。况且这里还是马太医的府上,周祎总算能稍微放宽心,想到这周祎不自觉脸上挂着笑意。一切事等淑澹好了再说。
周祎很快便回到房里,淑澹依旧睡着,周祎轻声地凑近,望着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的淑澹发愣,周祎又不免心中感慨:是不是只有这个时候你才能睡个好觉?但愿以后你都能睡得安稳,不再为过往的烦忧扰你心神。
约过了半刻,周祎再次离开房门,准备去找雯儿。
好巧不巧,周祎刚拐了个转角就听到令他无比熟悉的几个人声。不用说,说话最响的是汪直,这下好了,周祎的算盘没了,而且还是他认为最遭的一种情况发生了。除了汪直,就属雯儿的嗓门大,周祎一脸烦躁地拍打脑壳道:“麻烦来了。”周祎挺直腰板,停止拍打脑壳的动作道:“不行,得阻止他们几个去打扰淑澹的美梦。”
周祎越走越快,一个不注意猛地撞上了根柱子。这一幕正好被他们几人瞧个正着。当周祎被撞得有些晕头转向时,汪直连忙上前,扶着周祎取笑道:“怎么?有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我们几个啊?”
一旁的雯儿、张大人和尖儿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周祎那叫一个羞,不止额头上发红,就连双颊及耳朵都跟着红彤彤的。周祎一手遮住自己被撞的位置,低头问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汪直抢着回答:“当然是来看淑澹姐姐咯,难不成是来看你撞柱吗?”周祎也不遮了,他故作严肃道,连咳两声,但还没等他开口,汪直便笑道:“周祎,你咋变成寿星公了?”
本就身心疲惫的周祎一时恼火骂了汪直:“你给我住嘴!”
现在轮到大家看汪直的笑话,汪直倒也不强辩,还真的乖乖闭上嘴。雯儿这时说了句:“周祎,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你骂人,你啊就该破口大骂时就破口大骂,尤其是对这人。”雯儿有些鄙夷地瞄着汪直。汪直只是哼了一声并不做理会。
张大人接着问道:“那淑澹如何了?听汪厂公说她伤得可重了。”
“她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但是你们还不能去看望她。她正睡着呢。所以你们几个还请回吧。”
“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一趟?”汪直说道。
雯儿继续说道:“周祎你回去瞧瞧,说不准淑澹知道我等来了,已经醒了呢?”
周祎不自觉鼓起脸颊,思索片刻道:“那好。我去瞧瞧。”周祎没走几步就回头道:“你们几个待在这,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