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澹一直在努力憋着笑,在周祎挥手道别的那一刻,她实在是憋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周祎看到这一幕,顷刻间自己也绽放出笑容,似乎把刚刚丢脸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周祎没走几步就责怪自己道:“我怎么能老想这种事呢,简直就是个好色之徒。不过我也只对她一人如此,所以我也不能算作好色吧。”周祎对这套说辞颇为满意,他点点头继续自言:“那我该找谁去呢?”周祎眼珠子一转,一拳拍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上,说道:“有了,张大人经常出入教坊司,定是对那方面的事了如指掌,我何不去问问他呢。”
淑澹望着自言自语的周祎,既是欢喜又是欣慰,那滋味是苦尽甘来的甜,此刻她带着这份感受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祈祷着能永远如此,平安喜乐,无忧无虑。
周祎到张大人办公的府衙寻他,他把张大人拉到一旁小声道:“方便找个地方说个话吗?”
张大人没和周祎客气,声音没随着周祎变得轻声。“什么事,你直说就是了?”
“这不太方便。”
张大人吓得后退了几步,“难不成是什么机密吗?”
周祎眼珠子往上转,道:“呵呵,算是吧。而且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张大人紧张地连话也说得不利索了,磕巴道:“我能不参与吗?”
“你紧张个啥?我不过是想向你请教罢了,谁要你参与了。”
“那就好那就好。”张大人拍着胸脯道。“记住了是你来寻我的,不是我来寻你的。”
“你就放宽心吧,其实我不过是想问你一下……私事。”
“你不会是要查我吧?”
“不是,说了是向你请教。”
张大人环顾四周,确保无人注意,才问道:“说吧,是什么事?”
周祎挥挥手,让张大人靠近些,毕竟这事确实有些难以启齿。周祎越是这样,张大人就越感害怕,心里默念千万不是什么大事。
张大人把耳凑近,“你能不能教我在新婚时该如何做?你也知道我有些特殊。”
“哦,原来是问关于嫁娶的礼仪。这有什么好偷偷摸摸的,不过我这样解释可能你无法理解,我先给你一本书,你先把有关嫁娶的部分看一看,等我忙完了再来找你。”
怎么又是书啊?我要是看得懂还需要找他吗。周祎心里嘀咕着。
“张大人,我正是因为对此类书不大理解,故特来向你请教的。”
“其实啊,万变不离其宗,你也无需查阅太多,只需这一本。”说完,张大人便移步到摆放书籍的木柜去。
周祎对张大人的言行举止皆感到无比惊讶,默默佩服张大人的勇气,不愧是经常出入教坊司的,对这种事竟然毫无避讳,还公然摆放在柜中,或许多看看其他书就能有答案了。周祎搓搓手焦急等待着,注视着张大人的一举一动。
“拿去。”张大人把一本书递给周祎,周祎满心欢喜地接过,定睛一看,赫然写了两个字《礼记》。周祎望着手里的书,然后抬眼看了看张大人得意的模样,他骂也不是,怨也不是,只能怪自己没把话说明白。他倒吸口气,冷静冷静。调整好情绪后,他先是给张大人个大大的假笑,说道:“你是不是以为内书堂就是个摆设。我怎么说也是陛下身边的近臣,这内书堂自然是入过的,也算出自名师,学问可不比你们这些个当官的少,你竟然拿《礼记》给我读。”
“可……不是你说看不明白的吗?”
周祎一急道出:“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
“是什么?”
周祎压低音量,“就是……就是行周公之礼那事。”
张大人顿时脸红了起来,咽了下口水小声道:“这种事你问我做甚?我又不是宦官。平常人与你们行,咳周公之礼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那平常人该如何?”
“这……你管那么多干嘛。反正就是不一样。可为什么就是不一样呢?我觉着那些普通男子用的我也有啊。”
张大人这次吓得手心出汗,偷摸着打量周祎,道:“你不会是还没阉干净吧?这可是欺君之罪。”
“你胡说些什么?嗐我也不知道怎么与你说清楚,看来也只好这样了。”周祎从衣领处掏出本书,翻了前几页道:“你看这里说了要借用器具,可我看这器具和我那长得差不多,而且我看另一本书里的小人用的也是那,所以我的也应该也能用吧。”
此时张大人无奈地遮住半张脸,脸色难看,道:“别问我了,我真的不知。反正你不行就是不行,别执着于这事了,我看淑澹也不会在意的。”
“可我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