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琼心里有愧,再加之她确实使了这个老朽不少的红罗碳,后头还会再使,也不多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来。
“我没有碎银子,只有这个。我们加五两银子的碳钱和船钱。”
孟琼倒真不是可以漏富,实则是她确实身上只有一百两的银票。
老船夫瞧见这银票,笑得更加开怀了一些,“姑娘,不瞒你说,我早看出来,您屋子里的那位郎君啊是个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人,那一日是我说错话了,他瞧着便是一脸贵气相,将来啊,定然是高不可攀,姑娘若是一直跟着他啊,必然前程似锦。”
说完后又同孟琼道:“老夫那里还有些治风寒的药,那是老夫留着救自己这条老命的。可眼下用不上,这样吧姑娘,一包二十五两,老夫给你四包,便宜些卖给你,算上加上的船费,还有五两就不必给我了。”
这老头子打得一手好算盘。
孟琼实在忍不住问:“您之前怎么不说?”
老头子也实诚,摸着头道:“之前哪想到姑娘你不是富贵,是泼天的富贵啊。”
孟琼活了二十年,倒是头一次听人这样说自己,她不愿意与他计较太多,在这滚滚江水之上,能找到药就是好事。所以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
拿了药,孟琼想着这喝药的事情宜早不宜迟,还是需得尽快熬上。于是打帘进船舱,一进去,刚好撞上周誉正在穿衣。他单衣还半敞着,背对着她,露出光洁的脊背。他是个清峻的人,但许是在军营也待了许多年,真正褪下衣服来算不得瘦削,泛着淡淡玉泽的肌肤下仍可见肌肉的线条。
孟琼下意识地转过身去,脸颊微微有些红热。
周誉察觉到是她了,不紧不慢地将里衣穿好,然后淡淡道:“进来。”
孟琼将药包放在桌面上,乖顺地走了进来。她背对着他,正在翻找熬药的工具时,陡然听到他极其清冽的一声:“衣服脱了。”
孟琼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好生生要她脱衣服干什么?她不解地看着他,没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