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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陈谡。

怎么说呢。

如今这个世道不缺中饱私囊,贪污受贿的官,可南陈郡的风水养人,这些年出的,个个都是好官。

陈谡的父亲陈夷之就是这些好官之一,他是南陈郡的上上任郡守。荒年时他散尽家财只为给路边的乞丐一口饭吃,洪灾时他不顾自己文人体弱打着赤膊上阵,用自己的身躯当沙包替郡里的百姓抗下所有。

这个人千好万好,就是呕心沥血,为地方上的事情操碎了心,死得太早了,这才使得儿子无人管束,容易受人嗦摆。

“你舅舅给你多少银子,教你挑唆这些人闹事?”孟琼将食盒递给一旁有眼力见的皂吏。

陈谡脖子梗起,脖颈上青筋毕露,“你管我?你去问问周誉是怎么对我们的?怨不得他当初起兵会被俘,如此不得民心,怕是总有一日会夭寿而亡!”

“啪”地一声。

日头下,陈谡白皙的面庞红了一片。

夭寿而亡。

这个词说得太重,孟琼每听这样的词一次,就会心惊肉跳一次。她不动声色地收回震得发麻的手心,静静地望向陈谡:

“你舅舅的商号开遍了南陈郡我是知道的,他为了铺子给你多少银子闹事?”

陈谡被那一巴掌打懵,奋力地挣扎了两下,被身后的皂吏发摁住。

她对他动手,还指望他回答她的话,真是痴人说梦。陈谡冷笑两声,呵道:“你以为你护着他,他就会护着你么?”

“孟琼,周誉想你死这件事情,谁不知道啊?你瞒下上阳关的真相,他早就恨透了你,你帮着他,对你有什么好处啊?”陈谡厉声反问着她。

他额头一片淤青,鼻翼两侧满是鲜血,皂吏下手不轻,他除了那一身绸缎袍子是干净的以外,这一身其他地方都是脏的。如今瞧着不人不鬼,格外可怖。

陈谡年少失怙。

倘使他父亲还活着,庇佑着他,也不至于受他那做生意的舅舅蛊惑至此。

孟琼怜悯道:“你跟周誉对着干对你没好处。”

少年时候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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