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誉,你!”陈谡咬着牙,陡然被羞辱,一副要shā • rén的样子。
周誉不是孟琼。
他对陈谡的人并没有太多的怜悯。父辈的功勋终究是父辈的,陈夷之是个好官,他拿着他应得的俸禄也拥有了百姓们的爱戴。这份爱戴在陈夷之死后也让陈谡在郡县里横行霸道了十年,除此以外,陈谡的舅舅也沾了妹夫的光,将米铺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
可富没让他们长出良心来。
屯田害民,鱼肉乡里,在灾年低价买米高价卖出的事情可没少干,要不是南陈郡这几十年的郡守都是好人,都能压着他们,这个地方的百姓还不知被嚯嚯成什么样子。
“其他人放回去。七日之内,迁郡。”
“这个人,押进去,打烂他的嘴,再扔出去。”
周誉淡淡开口。
他说话仍是那副轻描淡写的样子,皂吏们不敢耽搁,忙将人押进去。
咒骂声从陈谡的口中响起。
孟琼跟着周誉往郡署里头走,走一半才想起,她今日并不是奔着他来的。
“你不是要求我么,怎么不求了?”
孟琼走了几步。
周誉止住步子,耐人寻味地回头戏谑道。
孟琼脚步也顿住,她回望周誉,想到自己跟陈谡说的话,“求”字就在唇齿之间,可她前半生没求过他什么,这样的豪言壮语能放的出去,可真到了他面前,她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舞刀弄枪她在行。
说起话来却笨嘴拙舌。
“周誉……我……”
她竭力想说些什么,可又说不出来。
她这幅吞吞吐吐的样子像极了从前做错了事被孟庸昶责骂的时候。
只是那时,孟庸昶逼她说的话,她若不愿意说,周誉就会告诉她不想说就不要说,至于雷霆一怒的责罚,他会替她挡。
可如今。
终究是不一样了。
“李昶的母亲待你不错,在李家待了一日,气色都变好了。”周誉终究还是没有逼迫她的心思。
她不说。
他也懒得追问。
只是看向她那一张未施粉黛,却仍旧红润的面颊。李家待她,确实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