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该舍去。
“眼睛找大夫看了么?”周誉心里一阵酸涩,却还是勉勉强强笑了笑,同她像是故交旧友一般叙话,
孟琼“嗯”了一声,“找了,大夫说碰着脑袋了,好不好看缘分。”
说完后,虽知道这人对自己应该不会有太深的内疚,可还是觉得如果搁在两三年前,那时候的周誉见她这个样子一定会很难过。
所以又补了一句,“眼睛看不看得见,我倒是真没那么在意。你知道的,我这一生杀太多人了,有时候我会害怕。但现下眼睛看不见了,我反倒是觉得生前受些磋磨,死后不至于太惨烈。”
“孟琼,你这么说是怕我愧疚么?”
周誉偏头望着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愫,有一瞬间的期待。
“不是。”
“魏王殿下,您想多了。”
心底的柔软被收起来,掉下悬崖那一日,孟琼就已经想好了,无论生死,她与这个人再不谈情。
“李昶。”
她扶着门框的手松开一只,向李昶递出。
作为一个瞎子,她这些日子没少靠李昶搀扶,这样的动作本身再寻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