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琼不解:“什么手敕?”
“要老夫的命的手敕。”长平王早已经见惯了先帝对他耍的伎俩,也知道功高震主,无论怎么做都是罪过。他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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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觉得这样的话对于一个年轻姑娘来说太过残忍,可她既然觉得自己拥有的是所有的真相,那不妨将一切都告诉她。
“什么?”
孟琼不可置信,眼睛虽没有焦距,却还是望向长平王声音所在的方向。
“你的父亲和先帝一起联合起来想要老夫的命,老夫说得还不够明白么?”
长平王说起旧事,倒也算平静,“老夫戎马多年,在疆场上为国拼杀,什么样的血腥招数没见过,但无论什么招数,都比不上自己人捅的刀子疼啊。”
“上阳关一事,老夫有责,御下不严。可那帮推倒大堤的孩子也就跟你们差不多大,都是可以做老夫儿女的年纪。我知道你心中怨怪我为什么不把他们交出去,可这罪原本就不仅仅是他们的,不是么?”
长平王向来护短。
上阳关死去的人,死去的冤魂这些年又何尝不是一直萦绕在他的头上。
可那群孩子是跟着他一起出生入死的人,他有他的私心,他不是大公无私的圣人,他如何也做不到这一步。
“大燕的律法审判不了老夫,老夫会带着那群孩子为大燕守疆土,马革裹尸,直到死在疆场的那一刻。至于上阳关的冤魂,待到死后,老夫会向他们赎罪。我知你心中一直有疑惑,到如今,可曾解惑?”
长平王缓缓开口,他看着这个自家女儿同龄的姑娘,想起自己那皇后妹子当初对这个孩子的评价,也知晓她和她的大兄一样,终究没有长成像她父亲那样的人。
可没法子。
骨血亲情摆在面前,她生是孟府的人,死是孟府的鬼。
“上阳关一事,老夫不想面对也不敢面对了两年,如今你来了,老夫会自己同誉哥儿说清楚。”
“但孟琼,誉哥儿再喜欢你,你们也不会在一起。老夫和他的姨母都不会允许孟家的女儿入魏王府的门,他若执意要你,那自此以后,他便不会再有一个亲人了。”
长平王不算是个老古板,但他同定国夫人一样,并不希望周誉在这个孟府的女儿上消耗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