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问她,她不是不怪他么?
她不是口口声声说不怨他么?
既然不怪既然不怨,又怎么能这么对待他?退一步来讲,其实她怨他,她怪他,他也是可以接受的,可无论如何,她得告诉他,他如今应该怎么做?
他清了清嗓子,可开口的声音还是透着几分沙哑,“我该怎么做?”
“孟琼,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能解气?”
周誉对待感情从来遮掩,若他不表露出来或者不说出来,旁人都不会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可如今,如此直白且低哑的话透露了此刻他的无措。
恨和怨是一把双刃剑。
爱恨嗔痴,永无止境。孟琼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拿断情来开玩笑的人,当初在悬崖那里,她曾说过的话更加存不得半分假。
“周誉,你还记得我摔下悬崖之前,我说过什么么?”
孟琼的手指搭在双膝上,声音轻且笃定。
她说过什么呢?她说,周誉,沈遣的刀子比你射的那一箭还疼,我们就到这里吧。
她从来不是个矫揉造作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也并非一时之气。
周誉的心里一抽一抽的疼,自作孽,不可活,这六个字真真是合适极了他。
“周誉,离开对方,我们都有大好的人生。真的。”
“也许有那么一日,你能如你自己所愿,走到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上,而我也能如我自己所愿,成为梁阁历代以来最优秀的阁主。”
十多年的感情是丝线,牵引着他们不放开对方的手。可那也是一种束缚,将人越束越紧。
“不可能。你要走,除非我死了。”
他知道从前错的离谱,真真切切伤到了孟琼。那些伤人的话,他也曾经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在脑海里回想,他曾无数次地想过,如果是孟琼对他说那么绝情的狠话,他会怎样?
可每一次想到,却都只觉得心痛难忍。
王洛之不想听孟琼和周誉吵架,只好提及长平王,“王爷,长平王还在等您,您要不先去长平王那里?”
他的话语及时的阻止了汹涌的暗流。
孟琼知道这些日子周誉都在包容她,忍让她,只是这份包容和忍让能做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步,她也不知道。
但她知道的是。
直到今天之前,她都觉得自己可以在营帐里一直待到眼睛好为止。
可直到刚刚,听了周誉偏执的话,她又有了不一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