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酉时,才见得一行人偷摸摸上山而来。为首的是王洛之的堂弟王柴,由他伪装成了孟府的人。
“柴管家,这相爷今日怎么想到在道馆约见我们啊?”
“是啊是啊,从前不是都在孟府里头么?”
一行人出来虽未穿官袍,只穿着寻常百姓服饰,但官老爷做惯了,平日里都是乘着轿子的。
哪里走过这么多路呢,走着走着,就有些气喘吁吁起来。
王柴手里打着火把,闻言笑了,“皇上喜欢问道,相爷如今也喜欢,在道馆里谈事情干净又清净。咱们快点走,相爷可备着好茶等大家呢!”
小伙子长得清峻,人又机灵。
方君寒在大树边看了,随手拿剑一指,“周誉身边个个都是冷面阎王,还能有这么活络的属下?”
“这是王洛之的堂弟,确实是个聪明孩子。”
方君寒翘起唇角,“原来不是魏王府的人,我说呢。怪不得,周誉那人面冷心冷,定然招不到什么好属下。”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唠唠叨叨。孟琼觉得方君寒有些吵,嫌弃道:“咱能不能少说两句?”
方君寒顿时炸毛了,“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彻底忘了那个姓周的,我又没直接说他不好,我只是说说他的属下,你就一副听不得的样子!!!”
这种无谓且无意义地挣扎太过消耗时间,孟琼懒得跟他吵,只是拔了剑,抢在那群人前头来无影去无踪地稳稳当当趴在了道馆的屋脊之上。
方君寒看着她飞身而去的背影,“啧”了一声,“还说不在意,生怕那姓周的出事,护他护的比谁都快。”
孟琼听不到方君寒的排揎,即使听到了,她也不会把这二货的话放在心上。
小心翼翼地把屋檐上的瓦片拨开,漏出道馆里的一丝灯光。
彼时,周誉正坐在太师椅前同元祐不知说些什么,孟庸昶也在,三人坐在椅子前喝着热茶。
“当年两位殿下不曾夺嫡之时,何等兄友弟恭,至今老臣还历历在目。殿下们年少时的样子这些年也一直在老臣心里,没想到有那么一日,二位殿下还能再重新坐在一起,老臣甚是欣慰。”
烛火之下,孟庸昶面不改色地恭维着周誉和元祐,这些场面话于他而言不过是信手捏来。
周誉摩挲着手里的杯盏,没什么太大情绪的听着。他只是突然想到孟琼,如果她此刻能听见这些话,定然不会像他这样镇定,怕是要毫不遮掩地恶心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