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入狱之前,她的父亲还没有眼下这般苍老,但今日一见却仿佛老了十几岁一样。
明明身上还穿着破布薄衫,明明自己过得又苦又累,却还在这里关心她。
这叫叶清漪如何能怨恨起来?
见女儿泪眼朦胧的模样,叶世泽心中抽痛不止,布满老茧的大手爱抚地摸上了叶清漪发顶:“漪儿,你同为父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叶清漪刚想要点头,却在这时插进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方月梅拽着叶轻杳疾步走过来,话里没什么好气:“老爷,您也太过杞人忧天了吧,咱们大小姐如今可是在定国公府上吃香的喝辣的,谁还能欺负到她头上?!”
叶世泽转头拧眉:“你说什么?!”
被他这么一吼,方月梅瞬间被吓得愣在了原地,再开口竟失了底气:“是,是啊妾又没有说错!她现在可是小国舅院里的妾室,不信老爷你自己问她啊!”
一直站在叶清漪身后的红袖与绿箩见事态发展逐渐不对劲,便有心开口为李景知辩护:“叶大人,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家少爷待少夫人情深意重,他”
不待红袖把话说完,叶世泽便面带不悦扬手将话打断:“这么说来,此事是真的了?”
他带着询问的目光转落在了叶清漪的脸上。
最终,是叶清漪缓缓轻点的下颚。
“岂有此理!他李景知竟敢趁人之危欺负我的好囡囡!我今日非要去定国公府讨个说法不可!!!”
“哎!父亲!父亲您先听女儿解释父亲!!!”
“所以这只是漪儿你用来躲避梁世琛的权宜之计?”
朝霞苑内,叶清漪与李景知二人在屋内同叶世泽解释了许久,一直到临近傍晚,才将事情的始末都交代完毕。
叶清漪长舒出一口气来,点点头:“是啊父亲,而且这些时日,定国公府上下都待女儿极好,尤其是李尤其是小国舅,对女儿多次以命相护,您也都看见他眼下的模样了”
叶世泽扫了李景知一眼,尽管仍旧板着一张脸,却还是站起身来对着他恭敬行礼作揖:“这段时日承蒙小国舅对漪儿的照顾,他日叶某必定报答定国公府的恩情。”
李景知连忙动身去扶叶世泽:“叶大人如此便是折煞景知了,景知早已仰慕叶大人许久,又与蒋大人相识多年,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
叶世泽点点头,也不再与他多做些虚礼,只将目光看向叶清漪,眼中驱逐之意尤其明显。
叶清漪见状一怔,看来父亲这是想同李景知单独说些话,既然如此,她便也不在此多留,起身以有事为由,先一步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