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刀疤男,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止叶清漪一人,李景知也觉得他很是眼熟,但是若再仔细想想,却也想不出究竟在哪里见过他。
两相对峙间,一方如惊弓之鸟,时刻提心吊胆,反观另一方,则是一副必胜的姿态。
四人对多人,胜负早就分出来了,几乎毫无悬念。
面带刀疤的男子见听风与唤雨持剑挡在前方的模样,像是瞧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忍不住狂笑:“别再做无谓的抵抗了,老子只要他。”
绝踪山越往上地形便越是险峻。
除却密林外,连成片的草甸也足矣将人身掩没,这里久无人居,杂草丛生。
旺盛的阳光与雨露将它们养得足足有七尺高有余,只要弯下腰视线便会被全部遮挡住,除了绿油油的一片剩下的什么都看不到。
借着能遮挡身躯的优势,叶清漪几人还能勉强松下一口气,但前路亦是难行,拨动草丛时的抖动全然暴露了位置,想要追上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如今下山的路都被山匪严防死守,但凡在此时掉头都会直接落入对方布下的天罗地网,他们只能被迫继续往山上走。
五年前,叶清漪就是被抓到了绝踪山的山头上,那里是当时那群土匪的据点,而今,历史恐怕将会重演。
当年叶清漪是被敲晕了带上去的,故而对于绝踪山的地形她一概不知,但这里于李景知而言,却同噩梦没什么区别。
他是在这条山路上,一点一点,被逼着爬上去的。
但凡他有一丁点想要逃跑或者抵抗的意思,就会被反复折磨,他的那条腿就是这么留下了旧疾,每每在阴冷潮湿的环境下亦或者是阴雨天气就会发作。
这条上山的路,李景知这辈子都忘不了。
烈日炎炎,日头高悬,主仆四人在这偏僻的绝踪山,在这一望无际的草甸,开始了生死存亡的逃生之路。
奔波中,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响动,似是强劲的疾风刮过草丛的声响,但现下无风。
叶清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声源传出来的地方看,直到刀光刺痛双目,她猛地弯腰带着李景知一起扑倒在了草地里,随后抬起头来声疾厉色朝听风与唤雨两人喊道:“快趴下!!”
说时迟那时快,叶清漪话音刚落下的那一刻,一把镰刀旋转着割掉掩藏他们身形的草丛,如同回旋镖一般再次回到了它主人手中。
被割断的绿草纷纷扬扬散落在泥土里,有一些还劈头盖脸的掉落在了叶清漪的身上。
幸而她反应及时,否则下场可想而知。
那把镰刀将会连带着他们与草丛一起,被割的头破血流,成为刀下亡魂。
叶清漪惊魂未定地趴在李景知身上,猛然间转头看去,恰与那罪魁祸首遥遥对视。
那男人脸上布满嚣张的笑容,眼中毫不掩饰其中的恶意与嘲讽,他一直从右眼蔓延到耳后的刀疤随着他勾唇的动作变得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