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寒看着老师离去的背影,来到叶清漪面前,留下一句话后便追着叶世泽而去。
他说:“清漪,你有没有想过,你做下的这个决定,会让老师陷入两难。”
他纠结良久也没能把那句“所以李景知他在你心里比老师还要重要吗”说出来。
可叶清漪方才仿佛从蒋寒的眼中读懂了他的意思。
若要救李景知,便要冒上抗旨动兵权的风险,本来这只是窦凌云一个人的事情,但叶清漪若要牵扯其中,性质便又变了个样。
除非她不再是叶家人,可叶清漪是叶世泽如今唯一的牵挂,他怎会轻易的就放弃这个女儿?
但这件事情的始末,皆由叶清漪而起。
若不是她留下了韩盈,或许便不会发展到目前这个地步。
若不是带着她,李景知也不会让听风与唤雨分心里保护她,李景知兴许还有能逃出来的胜算。
若不是最后李景知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推下石阶,或许现如今生死未卜的人又多了她一个。
这叫叶清漪如何能忘了这个人?
如何能忘记这个在她无助时伸出援手,对她真诚相待,保护她、关心她、甚至以命相护的人?
她忘不了。
她也不能忘。
所以救李景知,她一定在所不辞。
倘若之后东窗事发,她也有不牵连到父亲的办法。
万事周全后,叶清漪换了身粗布麻衣,做了一副寻常女子的打扮,也便于混迹在那群受难的女子当中。
临行前,窦凌云给了叶清漪一把匕首。
“这是我平时藏在靴子里的匕首,上面淬了毒,且锋利无比,你带在身上便于防身。”
叶清漪从容接过,将这把匕首塞进了怀里。
直到府里再也没了叶清漪与窦凌云的声音,叶世泽才肯重新掩上窗户,在蒋寒的陪同下坐到了案前。
只见叶世泽一手提袖,另一只手已然拾起了砚台上的毛笔。
“老师,您这是?”
听见蒋寒略有不解的语气时,叶世泽也只是略微一笑。
他自顾自地答非所问道:“阿寒,你有所不知,漪儿她的性子啊,是全然随了她的母亲,想当年她母亲力排众议却也一意孤行,执意要嫁我为妻,遇事只要自己有了主意,谁劝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