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的所有人都已经识相地退了下去,独留李景知一人站在门前。
里面时不时地有栖枝带着哭腔的劝阻声响起:“小姐奴婢求求您别喝了!”
叶清漪显然醉的不轻,口齿都已经不甚清晰,拼拼凑凑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李景知听在心里满是酸涩与心疼。
他太过了解叶清漪了。
这姑娘平时坚强的要命,遇到委屈都默默地憋在心里不肯说,但若是积压的太多太久,任谁都会承受不住,最终建立的保护自我的屏障就分崩离析。
他从未见过,叶清漪同谁诉说过委屈。
也从未见过,她借酒消愁的模样。
明明早上从定国公府离开的时候人还好好的,那问题怕就是出现在这之后了。
李景知定了下心神,上前推开了门。
这一眼,叫他久久刻在了心里。
只见屋内一片狼藉,酒壶零落满地,小丫鬟跪坐在地上满目通红,胡乱地抹着脸上的眼泪,而她身边,正坐着一个人,不,那已经不算是坐着了,而是半靠躺在座位上,身子歪歪斜斜,似乎没有了筋骨一样。
叶清漪眼看着就要从椅子上滑落,身子堪堪地挂在那里,发丝凌乱,鬓边早已被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打湿,头发黏糊糊的贴在脸上,嘴角满是酒渍,眼神定在一处却没有聚焦。
这间屋子靠着凭栏,窗边没有遮挡,是一处观景的好地方。
此时风起月悬,吹拂起她纯白的衣袂,飘带随风四起,借着月色,有种破碎朦胧的美感,叫人误以为是步入了仙境。
倘若忽视掉她早已醉的迷离的模样。
栖枝最先注意到这屋子里多出了一个人,惊愕不定时是她脱口而出的呼唤:“小,小国舅?!”
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李景知。
谁能想到三更半夜的,还能惊动到他过来?!
而李景知倒是要比她淡定一些,他心平气和地走到了叶清漪面前,弯腰蹲下同她平视。
“栖枝,你先下去吩咐伙计送碗醒酒汤过来,这里有我照顾。”
栖枝尚且犹豫:“可是”
李景知自是直到她在担心些什么,栖枝看不上他,他又不是傻子,早就感觉出来了,这小丫鬟不信他。
“你放心,本国舅从不做趁人之危的事。”
李景知都这么说了,倘若栖枝再这样下去,今天晚上怕是要留宿在映月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