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粗大的梧桐树枝干繁叶之下落着一只布谷鸟,瑟缩着身子似是在躲避即将到来的强大风雨,一双漆黑的眼眸紧紧望着一旁山路之上经过的人儿。
那男人身材高大颀长,脚步沉稳有力,怀中抱着一位姑娘,凉风拂过,似是怕怀中的姑娘会受了凉,将她又抱的紧了些,而那姑娘,身子生的单薄柔弱,在男人宽大的胸膛处似只幼兽般躲避着风雨,油纸伞下的二人虽未言语,却始终透着一股莫名的旖旎,似是不可言喻。
直到离得远了些,油纸伞下的人儿只剩下背影,藏于梧桐树叶下的布谷鸟突然发出啼鸣:布谷——布谷——似在言说:亲亲——亲亲——
行至褚朝雨住的那座小院时,顾宴风直到内室还不将褚朝雨放下,直接抱着她坐在一旁的檀木椅上,褚朝雨顺势要从他怀中起身,却被顾宴风牢牢圈住,动弹不得。
褚朝雨嗓音低低的,带着几分不安:“殿下。”
“嗯?”顾宴风轻疑了声,目光灼灼看着她:“孤抱了你一路,着实辛苦,不止累,还沾湿了衣服,不给孤点——甜头?”
褚朝雨心中暗骂:就知道他没按好心。
不是说力气大着呢,不累吗?
“殿下想要什么甜头?”褚朝雨看着桌上的甜点,又道:“那盘糕点里芙蓉糕最甜了,我去给殿下拿来?”
顾宴风冷笑了声,抬眉看她:“褚朝雨,你在耍孤玩吗?”
褚朝雨:……
“可我有些饿了,想用些糕点填填肚子。”褚朝雨低声说着,嗓音透着娇弱与不满,似是在怨他。
顾宴风这才想起来,此时已至戌时,还未用晚膳,可她适才在春月院里不是跟兰嘉一起用了好些吃食了,又饿了?
“真饿了?”顾宴风问她。
褚朝雨点了点头,乖乖的回他:“真饿了。”
顾宴风眉目间染上些笑意,她身子骨弱,知道说饿是好事,也省得他整日操心着她的膳食,怕她不肯多用些。
他抬手示意外间的人去摆膳,随后又看向褚朝雨,见她眼眸中透着欣喜,似是为能逃过他的讨要而雀跃,顾宴风无奈轻笑了下,俯首在她唇上轻啄了下,嗓音低低道:“先去用些糕点。”
褚朝雨见他拥着她腰身的指节松了些,急忙从他怀中起开。
顾宴风回了他的院中去换被雨水打湿的衣服,褚朝雨坐在桌边用了块桂花糕,又饮了杯蜜水,宫人摆好膳时,陈玉生也行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只大木盘,里面水灵灵的正是芳居里打了雨水的冰凉葡萄。
陈玉生笑粼粼道:“褚姑娘,殿下吩咐给您新采摘的。”
褚朝雨应了声,拿起颗葡萄豆子放进了口中,清凉酸甜,极为舒爽,她吃了一颗又一颗,等顾宴风回来时,已用了有一小串葡萄了,还要伸手去拿,却被顾宴风抬手拿起递给一旁侍奉着的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