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帘后的郑老太太面色好看了几分。
郑衣息却蹙起了剑眉,以寒意凛凛的目光睨着她道:“还想再跪?”
烟儿急得满面通红,只得眨着雾蒙蒙的杏眸,指了指自己的膝盖后,祈求般地望向了郑衣息。
郑衣息周身的气韵一下子沉了下来。
踟蹰良久,他满不情愿地弯折了些脊背。在众目睽睽之下,揽住了烟儿不盈一握地细腰,将她连搂便抱地带离了荣禧堂。
非但是缠枝等人惊掉了下巴,连郑老太太也愣了好半晌,才道:“息哥儿既要抬举她,便赏些绸缎钗环给那丫鬟吧。”
烟儿从不知晓郑国公府的院落是这等的开阔通明,从荣禧堂到澄苑的这条路又是这般蜿蜒曲折。
绕过了九曲十八拐的回廊,终是在灯火阑珊处瞥见了双喜与小庄的身影。
这两人皆提着一盏琉璃花灯,遥遥望见疾步而来的郑衣息,以及他怀里的烟儿后,俱是惊讶无比。
小庄见郑衣息面色不善,便乖觉地迎上前去,朝着郑衣息伸了手。
本是打算由他来搀扶行动不便的烟儿,可郑衣息若熟视无睹,一径往正屋里走去。
念及烟儿在荣禧堂受了一回磋磨。
郑衣息难得发了一回善心,将她扔在了罗汉榻上后,冷声道:“好生歇息几日吧。”
而后便衣袂飘飘地往外走去,离去时恰好瞧见了靠在方凳上躲懒的圆儿。
圆儿唬了一大跳,已是忆起了方才庭院里霜降的惨状,立时便要滴下泪来。
谁曾想郑衣息却只是淡淡地吩咐她道:“明日一早给她请个府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