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御前司上值的郑衣息不知为何这么早地便下了值,一回澄苑便火急火燎地走进了正屋,嘴里只不停地高呼:“烟儿,烟儿。”
自从他找回了烟儿之?后,几乎每日都是这般。
烟儿瞧见了那飞舞在天际的纸鸢之?后,一颗心就仿佛被人攥紧了一般,闷闷的,动也不想动。
好在郑衣息早已习惯了烟儿的冷漠,自顾自地搬来个团凳往她身边一放,坐下后便从袖袋里拿出了一盒栖鸿阁的糕点,再是一支东珠制成的玉钗。
几乎每一日下值,郑衣息都要从袖袋里淘出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或是为了逗烟儿高兴,或是为了让她对自己有一个回应。
那糕点烟儿没有半分胃口,那东珠制成的玉钗则太贵重了些,所以她便朝着郑衣息摇了摇头,以示自己的态度。
这表态的方式虽则十?分简单,却也是一日之?内烟儿唯一与郑衣息的对话了。
郑衣息极为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一点机会,一点烟儿将他放入眼中的机会,他不是没有伤心过,也不是没有想办法?改变过这样诡异的氛围。
只是烟儿如今对他的淡漠是打从心底里冒出来的,她本是个哑巴,本就不会说?话,可即便如此?,郑衣息还是能?察觉到她与从前明显的差别。
除了淡漠以外,烟儿好似还越来越清瘦了,就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渐渐地枯萎,失去活力一般。
郑衣息不敢像那夜里一般使?出那些强硬的招数,他怕他再避一避烟儿,烟儿就活不下去了。
那样剥皮抽筋的苦痛,他不能?再尝一回。
郑衣息嘴角挂着笑,自言自语般将这一日的所见所谓说?了后,便照旧问烟儿:“可要出去走走?”
如今烟儿已能?下地去外头走上一会儿了,可她却是不愿。宁可透着那一扇狭小?的窗户,去窥见外头明媚的风光。
郑衣息不明白她,却不敢强迫她。
他将手里的糕点放在了梨花木桌案上,恰见圆儿端着药走进了里屋,他忙从圆儿手里接过了那药,要喂烟儿喝下去。
烟儿喝药的事倒不怎么反抗,不过每回只能?喝下去一点点,再多喝一点就要呕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