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烟儿本就是个哑巴,若是再有插屏挡着,又该如何与陆植说话呢?
走进正屋之后,入眼的便是各处都金碧辉煌的摆设,再见那缥缈如烟的软烟罗内帘后袭来的一股沁人的芳香,愈发让他?局促的手?也不知往何处摆放。
陆植一进正屋,圆儿便打发走了?其余伺候的丫鬟们,由她端着茶盏在正屋里伺候。
“烟儿姑娘。”陆植只立在内帘后,尝试着唤了?烟儿一声。
而躺在罗汉榻上?的烟儿听得这道熟悉的嗓音后,便要从床榻上?起?身,想?要绕过插屏去瞧一眼陆植的伤势,又怕郑衣息知晓了?会难为他?。
踟蹰之下,陆植已先一步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那日你为了?挡了?一脚,我……我……”
圆儿的视线已望了?过来,若有所指般地挪到?了?支摘窗外,好似是在提醒陆植隔墙有耳。
所以陆植只能改了?口风,只说:“我一切都好,腿也不疼了?,你不用担心。”
插屏后的烟儿只能无声地落泪,她与陆植分?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可却由一架无法逾越的插屏挡在她们二人之中。
那插屏能影影绰绰地映出陆植的身影,也能让烟儿瞧见他?分?外拘谨的模样。
只是这样一眼,能让她知晓他?一切都好,就够了?吗?
烟儿在心里这般地问自己道。
因烟儿不会说话,所以只能由陆植一人来说,只是他?除了?问一问烟儿的病势,又还能问些什么呢?
难道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庄稼汉,还能和郑国公府的世子爷抢人不成?
既是抢不过,也没有争抢的资格。
况且烟儿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摆在店铺里的货品,谈什么抢不抢的呢?他?这样粗鄙的人,又怎么配的上?明月一般闪耀的烟儿?
略坐了?坐后,陆植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好好养病,不用担心我,我下次……下次再来看?你。”
说到?下次的时候,陆植微微有些哽咽,因他?心里清楚他?与她没有下次,与没有以后了?。
圆儿听着陆植满是哀叹的话语,心里也不好受。
可事已如此,又能怎么办呢?
她只能先把陆植送出正屋,回来以后再好好安慰烟儿一番。
陆植欲转身离开正屋,从内帘到?屋门?只有几步的距离,可他?却一步三回头,满是不舍地望着插屏后的那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