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煦眼睛亮晶晶的,还是那副永远充满活力的样子,他说到这里,回头看向贺阑,不乏感动地说道:“贺阑哥哥,你真好。”
贺阑沉默。
他发现自己此刻竟有些说不出话。
混沌的头脑令他连斥责都觉得多余,因为这雄虫多半听不懂他的意思,这是个仿佛跟“痛苦”和“受伤”完全无关的家伙。
许多情绪堆积在胸口无法得到正确的宣泄,贺阑紧咬着牙,额头上隐约可见青筋,他不肯再看这个粉得令人心悸的房间一眼,脑子里抓着刚才阮煦突然转变的称呼,恶狠狠地说道:“不要跟我说话,也别叫我贺阑哥哥。”
阮煦听他的话语,不禁疑惑:“不能叫哥哥吗?”
他迟疑了下,抬手去勾贺阑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我应该怎么叫你才好?”
第8章
当然是别乱叫最好。
贺阑已经能够想到,这个雄虫究竟会发散出怎样的思维,给他什么样匪夷所思的反应。
如果放任他自己胡乱理解下去,后果大概会是非常糟糕的,贺阑竭力让自己保持心绪平静,这才敢再次抬头,面对这满屋子的梦幻粉红,随后他冷淡地看向阮煦:“叫我主人。”
阮煦眨眨眼,脱口重复了他的话:“主人。”
他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贺阑的意思。
贺阑对他的顺从感到满意,同时说道:“很好。”
他抬起手,掌心轻轻在阮煦的脑袋上摩挲,因为比对方高了半个头,这样的动作显得比亲昵有种不同的意味,更像是赞许和奖赏。
贺阑唇角微勾,低声说道:“你这样的反应很好,我的宠物。”
阮煦那双会发亮的眼睛再次恢复了运作,他骤然抬头,乖巧地用脑袋蹭贺阑的手心,对这句夸赞十分受用:“主人,宠物会很听话!主人多夸夸我好吗?”
贺阑嘴角的笑容因为他的话而有那么瞬间的凝滞。
他无端地产生了一种危机感,而令人费解的是,作为连最血腥的战场都不曾让他感到的特级雌虫,他现在感觉到的危机感,竟然是一名雄虫带来的。
他总觉得这雄虫,绝对不会轻易停止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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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阑对危机的预判向来是很准确的。
才半天不到,他就收到了恶果。
在回到屋子之后,贺阑通知了自己的部下,命令他们立刻来这里把房子里的粉红套装全部撤走,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部下正在出任务,没有办法立即赶到,而他们这趟任务需要至少两个月才能回来。
贺阑放弃了指使他们,打算亲自动手,然而他才刚碰到桌上的台灯,阮煦湿漉漉的眸子就朝他照了过来,问他是不是不满意这房间里的模样,要不然他下次换种风格,试试原始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