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妈妈多看了她一眼。
按道理说沐念慈这样的性子,又是个行医的,应当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她其实还是真是个虔诚的,每日有空都会净手抄些佛经,不过不是为她自己。
老夫人就坐在塌上,双脚垂着,在小案上理着香灰。
沐念慈轻打量了两眼,老夫人一身钳青袍,头上戴着同色的抹额,正中一颗玉石,闪着荧光,格外惹眼的就是那一头的黑发。
她见老夫人专注,也没有出声打扰,就站在一旁候着,这一站,就有一炷香的功夫,那香才终于燃了起来。
“坐吧。”老夫人这才开口。
沐念慈也不扭捏,既然老夫人叫坐了那就坐下,至于敬茶,还要看老夫人喝不喝得她这一盏。
“这香如何。”
旁的也不说,只问这香是如何,青团觉得这老太太在烟里头像个神婆似的,让人瞧不真切,此时的沐念慈也终于知道为何父亲对这位老夫人的评价会是这般了。
“沉香醇厚,但白芷和豆蔻想必被雨水淋过,有潮湿之气,坏了这一整个安神香,燃了用处也不大,可以弃了。”沐念慈如实说。
青团倒吸了一口气,当着老太太的面怎么能说人家的香可以丢了这种话呢。
屋中静了下去,气氛有些凝重,沐念慈却还是神色淡淡的,并不见任何波澜,她作为医者,香料的好坏可能不是很清楚,但是药材的好坏,一闻便知,行医讲究实事求是,她不觉得这样说有什么不好。
老夫人将香推远了些,道:“那日静亭收的晚了些,叫雨打了一些,我也知毁了,只是还想试试,罢了,弃了吧。”
胡妈妈拿起香走了出去,顺便又扫了一眼青团,小丫头也真是机灵,跟着就走了出去。
老夫人此时才抬眼看看,面上瞧不出喜恶,只缓缓道:“我早就说过,长公主唯一张脸长的好,沐芝又是探花郎,生的孩子就是掉在泥里也比寻常人好看许多。”
沐念慈竟然瞧不出老夫人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我生的那几个孩子,无甚出挑,看着也闹心,只一个孙儿是不错的,可行事太过了些,不够内敛,你们的婚事虽是皇帝赐的,但委实荒唐,若你对我孙儿无心,我可助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