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岚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往门口走去。
“云岚,你这是——”沐云岚这会儿发髻散乱,身上披着男人的外袍,脖子上还有明显的掐痕,众人见状,齐齐愣住。
沐云岚看着他们,悲从心来,这次都不是装的,而是实打实哭了出来,“我今日卖完簪子回来,王媒婆非要将她那娘家侄儿带来让我相看,我不同意,他们便起了坏心思,糟蹋不成,竟然想杀了我!”
“幸而我”沐云岚想到救了自己的男人,对上众人或震惊或愤怒的目光,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幸而我夫君前几日过来,在西厢房休息,听到动静救下我,才没叫他们得逞!”
听到“夫君”二字,众人又是一愣。
男人也朝沐云岚看来,眼中带着些许疑惑。
沐云岚小跑到对方面前,借着查看他伤势的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还忍痛将荷包塞进对方手里,祈求对方不要揭穿自己的谎言。
这世道对女子向来苛刻,哪怕错不在她,总有许多人倒打一耙。
经此一事,沐云岚名声怕是毁了,以后怕是更难说亲。
与其整日里纠结如何应对那些奔着她钱财来的混球,不如借男人当个挡箭牌。
男人若是离开,她就说对方做生意去了,再编个意外身亡的消息,变成寡妇,想办法捡个孩子回来养着,这样自己也能有个依靠,总比被人吃绝户欺负死好。
王媒婆见乌泱泱一堆人进来,懵了片刻,急忙反驳,“她、她说谎,我以前可没听她说过她有什么相公,必定是别处来的姘头,我家二虎也是她自己拖进房里去,想成好事的——”
王媒婆话还没说完,男人阴恻恻看着她,大有她继续胡编乱造就弄死她的意思。
他实力有多强,没人比王媒婆和王二狗更清楚。
别说这一院子人,就算是整条甜水巷的街坊邻居过来都不够喝一壶的!
不等王媒婆改口,沐云岚先哭开了,“我搬来云溪镇也有三月,是什么人大家伙难道不清楚?”
“更何况谁偷人会在这大白天的,还在家里有男人的时候,我疯了不成?”
街坊邻居你看我,我看你,除了少数几个真心实意同情沐云岚,憎恶王媒婆和王二狗,大多数都面露难色。
王媒婆毕竟是云溪镇唯一的媒婆,谁家有喜事都会找她。
且沐云岚只是一个搬过来没多久的外来户,还独自一人,谁会为了她去跟几十年的老街坊撕破脸?
沐云岚自是清楚巴掌没落在自己脸上就不知道疼这个道理,边哭边道,“这王媒婆说清不成反伙同她侄子做出这种事,日后若是谁家有喜事再找她,怕不是都会变成丧事!”
“也不知她这媒婆怎么当的,我是不是第一个差点被的。”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警醒起来,一时间痛骂之声不绝于耳。
这动静闹得太大,县衙都来人了。
县令得知此事,大为震怒,了解完前因后果便将王媒婆和王二狗抓住县衙审问,严刑拷打过后当真查出来不少东西。
最后两人当场挨了三十大板,王媒婆流放边疆,永世不得回原籍,王二狗则是收押,秋后问斩。
从县衙出来,众人都出了一口恶气,不但痛斥王媒婆和王二狗,他们家里人都没放过。
沐云岚沉默着听着他们的话,没有吭声。
她悄悄瞥了一眼走在自己身侧的男人,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