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轩抬着手,垂眼看向袖间姑娘,正生疏而又轻柔地解他腰扣,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般给他换过衣裳,何况是他心爱的姑娘。
那感觉甚是奇妙难言,仿佛将人置于云端,飘然忘我,不知今夕何年。
正这么想着,姑娘已经踮脚,玉指绕上颈间的扣袢,一张精致无瑕的面容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洒在颈间,指尖不经意抚过,让人心痒难耐。
一把抓住那双作乱的手,呼吸愈发粗重,“还是我来吧。”
说罢,便手脚麻利地解了衣裳,抱起人塞进了被窝,放下帐子,光线被尽数阻挡在绣帐之外。
冷了一夜的床榻沾上温暖的体温,很快热乎起来。昼夜奔波,被暖烘的温度包裹着,软玉在怀,沈轩不由困意袭来。
临睡前,一个念头浮上心头。
那天晚上,他真的晚上去书房翻了历本。
或许今天便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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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觉睡到了午时,沈轩穿戴好推开门,南实已候于门外,像是等了很久。
“世子爷,国公爷吩咐,让您用过午膳后带上夫人一起去祠堂。”
沈轩隐隐猜到是何事,淡漠地答了句“知道了”,便唤来兰芝伺候卫明姝洗漱。
用完午膳后两人一起前往祠堂,卫明姝见沈轩若有所思地一直牵着她的手往前走,自己开口问道:“舅公叫我们去,可是为了姑母一事?”
沈轩点了点头。
那日他查到林家地窖,想到过去姑母困于暗窖的经历,回头仔细想想,便知姑母遭遇,恨不得将那林晋抽筋扒骨。
后来,林家族人给圣上送去丹书铁券,算是保住了林家上上下下,只判了林晋流放,没收财产,林府奴仆一律发卖,可姻亲如何处置,却并未明说。
他姑母作为林晋正妻,名义上是自请和离,却未经官府批认。
圣上虽未怪罪沈家,姑母也是受人蛊惑,可终究是犯了大错,总得给里里外外的人一个交代。
沈轩想到此,不禁摇头微叹。
先帝曾给一批肱骨之臣赐予丹书铁券,本是怕将来遇君主不明,殷家齐家灭门惨案重演。
如今不过一代君主,林老丞相用性命换来的这张赦免令牌却是被叛国之贼用于保命,何其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