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轩远远瞥见那白玉碗里的药,猛然又想到那次卫明姝他们提到改换的方子。
把姑娘抱回到榻上,抬步端来那碗药,卫明姝闻了闻,随后就着他的手一饮而尽。
沈轩放下碗问道:“上次在芙蓉园,明珠和任姑娘说的方子是什么?”
卫明姝低头,“就是刚才那碗不过是补气血的药罢了。”随后便没了言语。
若说前几日,她或许能大大方方说出这药是具体做什么的,如今这个样子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这男人明显一副不知餍足的模样,她若说了怕不是又会撩起火。
况且她这身子她自己最清楚,她和大兄还颇为不同,弄成今天这副模样,其中原因实在过于复杂,这方子换了虽是能改善身体状况,却也未必能根治这弱疾
沈轩抿了抿唇,紧皱着眉头。
他明白,她很想治好这病症。
本该是翱翔于空的苍鹰,怎会甘愿受病痛桎梏,做困于金笼中的夜莺?
刚成婚时,他也派人去找过好些个药材,可都不如她自己找来的好。
想想也是,就找药这事,她的路子总比他更宽些,若能寻到,怕是早寻来了。
后来他特意打听了丹青药铺——
放眼全京城,没有多少人比任家更擅治体弱之症。
沈轩瞧着她,姑娘双手捏地紧紧的,似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和她待的久了,便也学会了猜她心思,少顷便想明白了她没能说出口的话。
她想为他生孩子,他自然是高兴,可就算没有,也没有什么遗憾。
她肯将自己交付于他就足够了。
“我答应过你的一直做数,若当真与子嗣无缘,我不会在意,沈家也没有人会为难你。”
卫明姝抬头,不曾想他能想到这些,“我知道。”
可她想像正常人一样,能够生儿育女,教他们善恶是非,将两家的家风荣光继续传承下去。
房间内没了声响,察觉到那双眼眸中的黯淡,沈轩也没再多说什么。
许久过后,卫明姝扯开衾被,将白嫩的玉足悄然藏了进去,“睡吧。”
沈轩回过神,却是没有动,“上了药再睡。”
卫明姝手臂一顿,本已刻意忽视那火辣辣的不适感,此时却骤然被放大,袭遍全身,“我没事。”
沈轩坐在床边,紧盯着她的双眸,卫明姝避开那目光,挪到墙角躺下,“太晚了,要不先睡吧。”
答案可想而知。
被中传来呜咽不止的哭声,却听得人胸中激荡难耐,折腾了一炷香的功夫,屋里的灯方才被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