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拍桌子,大怒,“孽障!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
淑妃肩膀抖了抖,慌忙谢罪,“陛下赎罪,褀儿他还不懂事”
惠帝严肃道:“他也该懂事了。”随即瞥向二皇子呵斥道:“看来是朕平日太纵容你了,这是国事,岂容你在这里讨论儿女情长。”
惠帝一向对淑妃母子和颜悦色,态度陡然一转,二皇子不禁愣住,“儿臣”
淑妃急得脸都红了些,打断道:“你可少说两句吧!”
随即提起裙摆着二皇子一同跪下,“平日是臣妾疏忽管教,陛下赎罪,褀儿他只是一时没想通,臣妾会好好劝他的。”
惠帝拂袖,“此事不必再劝,即日起让礼部下去准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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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晚宴散去,沈轩随卫侯夫妇回到卫家别院。卫明姝如今的身体状况,住在行宫多有不便,兰芝早些时候便吩咐下人又腾出一间厢房,准备在卫家住一晚上。
房内陈设简单,屏风隔着外间的寒凉,桌上点着一盏烛台,略显昏暗。卫明姝刚喝完一碗姜汤,正准备躺下早些安置。
三人刚从宫宴回来,直奔厢房而去。甄玉姮坐在榻旁,握住卫明姝的手,卫直眉尖紧蹙着,站在床边问道:“可有不舒服?”
“我无碍的。”
可能是最近汤水补品进食得多,又或许是改换的药方起了作用,她除了胳膊酸痛,抬不起来,确实没什么其他方面的不适。
沈轩不甚心安,上前刚准备伸手,忽然想到什么,让兰芝打来一盆热水,先浸温双手后,再覆上她的额头,这才松了口气。
卫直抬头,环顾四周,又看了眼卫明姝身上盖着的薄衾,“你们两个今夜去主屋睡,我和你阿娘在这儿住一晚。”
卫明姝吸了口冷气,攥了攥手中的被子,“这哪儿行。”
哪有让长辈睡厢房,他们小辈睡主屋的道理?
甄玉姮也觉得有些不妥,终究没说什么,三人在屋内僵持了片刻,沈轩望向那燃烧了一半的灯烛,道:“岳父岳母先去安置吧,这边有我。”
卫直还要嘱咐什么,甄玉姮却是起身,拉着人走了出去。
沈轩将他们送至门外,随后找来南实,“你随我去趟行宫,搬几床衾褥过来。”
“啊?”南实好像听到了什么荒唐事,难以置信地问道:“搬搬衾褥?现在啊?”
沈轩只“嗯”了一声,抬步向前走去,南实怔在原地,直到沈轩走出一段距离,才慌忙着人套了马车,随沈轩前往行宫。
已过亥时,长夜寂寂,流银泻辉,行宫内宫灯盏盏高悬楼廊,五彩斓光交相掩映。
杨玉瑾身上仍穿着宫宴上那身淡粉色绣百蝶度花裙,拉着太子站在青霄宫外着宫人通报。
守殿门的宫人上前,躬身行礼,“回殿下,沈将军和沈夫人回了卫家。”
两人不由一愣,面面相觑。他们比沈轩晚些离宴,本想着一起来看望卫明姝,谁曾想竟是回了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