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听春桃说,大房家的那位刚才问着要桂花花瓣,还多要了两床褥子。”姚珮华放下簪子,将卫明姝今日送的那些头面安放好,“你说这天还没暖和呢,从哪儿去找桂花瓣?还有这床也是我提前叫人铺好的,要两床褥子过去,是不是太过了?”
沈辙仍是一派淡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当是客人,尽量帮着准备就成,没有弟妹他们应当也不会怪我们,就别管他们的闲事了。”
姚珮华不以为然,“客人?现在倒说起客人了,大老太太在咱家住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当做客人。”
沈辙终于放下书本,“你适可而止啊,这话可别乱说。”
这大老夫人怎么说也是一族之长的亲母,沈老太爷当年以命护下沈家,在沈家威望极重,沈正忠又是当今太尉,手握北境大权。
哪一房帮衬着照顾老夫人都是理所应当。
姚珮华也意识到不妥,继续说道:“听说人家大房的,还知道给自己家夫人擦个头发。”
许久没有声音,姚珮华转头,只见沈辙还在翻着那本破杂记,头也没抬一下,声音大了些,“说你呢!”
沈辙猛地一机灵,“怎么了?”
“你看看人家大房的,都会给夫人梳头,你整日除了躺着,还能干甚?”
沈辙被劈头盖脸一顿数落,有些懵了头,“你不是没洗头吗?”调整了个姿势躺着,“不就是擦个头,你早说啊,你洗了我也会擦。”
“”
翌日,天刚朦朦亮,远处天边的阳光若有若无,晨鸡于高树初鸣,门外传来一阵咚咚敲门声。
卫明姝向来睡眠浅,意识还没回拢,窝在那温暖的怀里蹭了蹭,勉强睁开眼睛。
沈轩被她这么一蹭,也醒了过来。
他向来起得早,可这几日接连奔波,昨日虽是睡得早,却也是好不容易卸下疲惫,睡得沉了些,也没早醒。
卫明姝坐起身,揉了揉迷茫的眼,不明所以,“怎么回事?”
沈轩起身趿上鞋下榻,打开门,只见春桃站在门外,手拿着铜盆,后面还跟着一排人,“世子,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沈轩听到这句话,整张脸垮下,比起黑炭也不遑多让,什么也没说便合上门,拿起架上的衣服,自顾自穿着,见卫明姝仍坐在床上,转头说道:“你继续睡你的。”
“门外什么事?”
沈轩手顿了顿,叹了口气,“去给祖母请安。”
卫明姝一愣,“那我是不是也要一起去?”
她阿姑去得早,京城沈家常年没有长辈,未出阁前也没有请安的习惯,如今到了这边自也是想不起来。
“无妨,你接着睡。”
卫明姝还是觉得不妥,掀开被子,“不成,我还是同你一起去吧。”
再怎么说,这也是她来的第一天,怎么说也要全了礼数。
沈轩拗不过她,洗漱过后两人便随着春桃前往大老夫人处。
大老夫人和三老夫人向来起得早,已是用完早膳,坐在厅内同沈三夫人说着话。
姚珮华站在一旁,给沈三夫人添了杯茶。
见着两人来请安,三人不由面面相觑。
“大郎怎么过来了?”大老夫人问道:“你们怎么不多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