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耕沛没有拆开那封信,连夜派人将信送去交城给曾月桐。
翌日,曾冼殒命沙州的消息传遍交城
西蕃王闻说曾冼单刀赴会,假意投诚,却是杀了呼伦谟,勃然大怒,派人将其头颅悬与城门外,曝尸荒野
交城别院中,已是寂静黑夜,偏院门前满是断断续续的哭声,曾月桐攥紧手中的信,已经换了一身素服,“我阿耶他不可能”
卫明姝坐在桌前轻轻拍着她的背,从她口中得知了不少不为人知的过往,眼睛却也泛酸,不忍去看。
卫直已经能站起身,听到门外哭声,也走出房门。
听闻曾冼死讯,眼前一阵晕眩,血腥味漫上来,扶着门框久久不能缓过神。
卫明姝赶紧将人搀进进房门,叫了兰芝过来,望向门外,摇了摇头,还是决定先安顿好曾月桐。
谌稷蹲在曾月桐身前,眼睛也是一片猩红,眼底含着泪,稳住声音安慰道:“你要是难过,就靠在我肩膀上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曾月桐额头抵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阿稷,我阿耶不会的他不会的”
卫明姝不知如何去劝,只能默默照看好两人。
哭声渐歇,院前传来一阵脚步声。
邹管事走进偏院,眼底湿润一片,显然是刚哭过一场。
他叹了口气,将一幅画摊开放在桌上,“这是二公子的兄长托人送来的画”
谌稷抬起头,扫了眼画面。
画上一群人正坐在山间亭中,山间远处似是有一轮朦胧明月,亭中之人举杯碰盏,谈笑风生,每个人脸上尽是神采奕奕
那张画栩栩如生,似是大家之作,谌稷借着桌上的油盏,辨认出了其中一些人。
有他的父母。
还有曾将军
剩下的人,他虽是不认识,可也能隐约感觉得到——
那些都是乱世中的英豪,是一群满怀壮志的人。
卫明姝凝视着那张画,却是忽然想到康王妃带给曾冼的那首诗。
犹记昔年高台月,安知今夜非旧人。
她本以为这首诗只是康王妃临死前交由此生辜负之人的情诗,所以始终难以念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