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昭抿唇,被遮盖住的眼睫轻轻颤抖着,片刻后她放下了胳膊,对嫣桃道:“别操心了,你先去休息吧,我会看着办的。”
嫣桃看秦江昭心绪不平,但似乎有所动摇,就应声告退了。
秦江昭呆呆地望着床顶,心思繁杂,半晌,起身下了床,将蜡烛吹熄了,悄然出了寝殿。
走出殿门,看墙上赫然挂着一个灯笼,秦江昭不用想也知晓是嫣桃故意放下的,忍不住轻笑着摇头:就她机灵。
然后,她提着那盏灯笼,往西边的一个院落走去。
到了书房门口,里面看着竟还透出烛光,她轻轻地推了推,门就开了。
但她却没立马入内,站在门外吹熄了灯笼,又把它挂好后,才敛眸进了门。
这间书房很大,内间是休息的地方,赵云琅白日处理府内事务就会在外间,会在这里接待府内的下属。
把外间的蜡烛都吹熄了,秦江昭往内间走,看见赵云琅正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她顿了顿步伐,又接着走到几个烛台的位置,将蜡烛一一吹了。
早听到门口动静的赵云琅,翻身把手里的东西放好,就闭上眼睛平躺着,听见来人进了内间也毫无反应。
室内全部陷于黑暗,只剩下些许月辉顺着窗户洒落进来。
秦江昭走到床前,清了清嗓子,轻声道:“给我让些地方。”
“二姐姐回寝殿去”,赵云琅听着冷静很多,声音却十分冷淡。
但他的身体很是诚实,翻进了内侧,背对着秦江昭。
秦江昭这会儿消了气,也不计较他说什么,说到底,还是她惹他不快。
设身处地地想,若她瞧见了赵云琅在他们寝殿对着故人的旧物出神,她怕是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他。
秦江昭上了床,霸占了赵云琅的枕头,她舒服地躺下了,但床上只有一张被子,还没待她说什么,赵云琅就掀翻了身上的被子,下一瞬,她就感觉到被子裹挟着风罩了过来,把她整个人包裹住了。
她愣了愣,侧头看向一旁,赵云琅还是背对着她,像是从未动过。
只不过,他枕着自己的胳膊,只着单薄的睡袍侧躺着,看着莫名有点可怜,想到他兀自在那里生闷气,还有点好笑。
秦江昭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过分,收了心思,她理了理被子,温声道:“今晚之事,是我疏忽,惹了你难过,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