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心中五味杂陈,那些爱怜,期待,失望与怨气,最后都变成了遗憾。
秦江昭轻轻喘|息,慢慢感觉自己稍稍好些,她拿过睡袍穿上了。
拽过被子的一角,搭在赵云琅的腹部,她轻声下了床。
刚落到地上,她腿软没站稳,脚步一个踉跄,床上传来了响动。
她忙稳住身形,抬眼看去,却见赵云琅还似那般躺在那里,呼吸平稳,看来只是在睡梦中被她惊动了。
她这才转身,她将灯都吹熄了,往外殿走去。
她来到外殿,喝了些凉茶,感觉身心的燥|意被冲淡下去了一些。
吹熄了外殿的烛火,轻轻推开了外殿侧面的绮窗,夜风习习,顺着窗户打在秦江昭身上,她站在窗口,被苍茫的夜色整个笼罩住。
她平静了许多,黑暗将她拥抱住,她是安全的,她可以放下伪装,做任何事。
大婚之日,十五的圆月皎洁明亮,之后几天,更是毫不吝啬地将皎洁的月光洒在这偌大的殿内,浪漫而唯美。
而今晚的月亮只剩下残月,发着孱弱的光,温柔缥缈,不来打搅她的烦恼。
在这里,露出脆弱的表情也无妨吧。
借着微光,秦江昭翻出一件厚袍穿上,又从金丝楠木的博古架上,一手抓着两个玉壶春瓶的瓶口,推开殿门去了外面。
这玉壶春瓶,是整体较为修|长的酒瓶,瓶口细长,瓶身圆润但纤细,颇具雅致的美感,都是底色玉白的桃花彩釉瓷器。
每个瓶身的花样俱不相同,看着又是一个系列。
秦江昭第一次瞧的时候,简直稀罕,一个一个玉壶春瓶连着其他的一样品相风格的薄瓷容器,错落有致地摆放在散着幽香入绸缎般金色的博古架上,文雅精致,别提多赏心悦目了。
更别说,还是她喜欢的桃花。
赵云琅又不饮酒,殿内却放着不少酒瓶,瓷瓶瓷罐什么的,还都是她喜欢的风格。
秦江昭不是没有想过,他在投她所好。
但此时,她却不愿再想。
什么都不愿想,秦江昭独自坐在殿外的石桌上,打开瓶塞,桃花的香气扑面而来,她对着残月举了举。
就敬,此刻的心无旁骛。
敬这一瞬的轻松。
秦江昭举起酒瓶,仰头灌下一大口,甘甜浓香,又微微发涩。
桃花酿实在太香了,几口下肚,秦江昭不小的酒量,都被熏得快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