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麻子跟二当家打了声招呼,便再次策马往回走。
来到队伍中段,正看到刘黑龙和一阵风两人也联袂而来。
三人相视一笑,目光交汇间心领神会。
咦!你也信不过匡厉呀。
对呀对呀!
他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傻子才信他。
看到三人去而复返,匡厉也是心里郁闷得紧。
他这次是真没耍小心眼,主要还是没把李麻子三人放在眼里。武德营那帮子猛人匡厉是见识过的,就凭李麻子三伙人的斤两根本就不够瞧的。
放眼漳祁两州绿林,能跟武德营掰手腕的,也就只有他匡厉一人罢了。
但是奈何匡厉人品太差,难得实诚一次,却是没人信他。
正在心里琢磨怎么样才能打消这三个家伙的疑心时,便感到地面突然轻微的震动。
靠过来的李麻子三人大惊失色,调转马头就要跑路。
“狗日的匡厉,你tā • mā • de阴老子!”
“艹!我他妈也不知道咋回事,别他妈跑,把话说清楚。”
话音刚落,所有人便听到密集的马蹄声从侧面传来。
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便见一条长长的黑线出现在视线尽头。
黑线涌来的速度极快,几个呼吸间便已能看得清楚。
这他妈那里是黑线,分明是马队,足足三四百人的马队。
“曹尼玛的顾贤亭,你阴老子!”
匡厉见状惊怒交加,忍不住破口大骂。
“别他妈学老子说话!”
还没跑远的李麻子扭头怒喝。
漳州地界,能一次性派出三四百骑兵的只有顾贤亭,所以匡厉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中了顾贤亭那个阴险小人的算计。
见李麻子、刘黑龙、一阵风三人还要跑,匡厉急声吼道。
“跑你妈啊!两条腿的能跑过四条腿得吗,他们人少,咱们两千多人未必拼不过。逃跑只有死路一条,拼赢了就是血赚。”
不得不说,能在漳州存活这么多年,匡厉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转念之间便理清利害。
其他三个匪首就是纯粹的莽夫,觉得匡厉说的有道理,便高声招呼自己的兄弟朝中间靠拢。
危急关头,山匪们的潜力被激发出来,竟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聚拢在一起,两千多人组成了一个不太规则的方阵。
刀枪出鞘,战战兢兢的指向奔涌而来的骑队。
骑队越来越近,匡厉突然疑惑道。
“好像不是漳州左卫的人啊?”
李麻子、刘黑龙、一阵风闻言面面相觑。
不是顾贤亭的人?那会是谁?
“抛射!”
便在此时,突然听到已经靠近百步距离内的骑队里响起一道嘶吼,所有骑士把手探到了背后,再回到前面时,手中已是赫然握着军弩。
“艹!是弩!是弩!蹲下!都他妈蹲下!”
匡厉扯着嗓子凄厉的吼叫一声,便率先跳下马背,藏身在马腹之下。
嗡!
整齐的好似一声的机扩机簧声响起,一排密密麻麻的黑云朝匪群倾泻而来。
顿时,惨叫哀嚎声四起。
本就不太稳固的方阵乱作一团,所有人都盲目的奔逃,任凭大小头目喝骂抽打都无济于事。
匡厉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好不容易聚起来的队伍便散了。
他心中一横,牙关紧咬,蹭的一下从马肚子底下钻出来,高举钢刀厉声呼和。
“兄弟们不要慌,他们人少,给我冲上去,砍死…”
嗡!
没等匡厉说完,恐怖的声音再次响起,匡厉好不容易鼓起的血气立刻烟消云散,低头缩脖,手脚麻利的钻回马肚子底下躲起来。
嗡!
三轮箭雨过后,山匪们损失惨重,士气全无。
而那排成一整列的骑士,则是已经趁着三轮箭雨的功夫欺进到不足五十步的距离。
“杀!”
干脆利落的一声怒吼,骑士们收起军弩,抽出寒芒逼人的钢刀,沉默的冲杀而来。
三百人冲击一千五百人。
三百人气势如虹,犹如下山猛虎。
一千五百人如丧考妣,惶惶如丧家之犬。
“跑啊!”
也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嗓子,顿时引起连锁效应。
跑啊!逃啊!饶命别杀我!
各种各样的哭嚎响彻云霄,一千五百余活着的山匪作鸟兽状四散奔逃。
而那队沉默的骑兵则是一言不发,目光冰冷的好似没有感情一般,专挑人多的方向冲锋。
挥刀!挥刀!挥刀!
血光迸射!
践踏!践踏!践踏!
骨裂筋折!
杀戮的盛宴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