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轩没做回应,走过去将门打开,便见到陆锦玄贼头贼脑的正四处观瞧。
“偷人了?”
沈轩问道。
“啊?偷…偷什么人?”
陆锦玄懵逼。
“没偷人你贼头贼脑的干啥呢?”
“卑职这不是想配合大人嘛!”
“我又没偷人!”
“可大人你装死了呀!”
“谋略上的事不懂就别瞎说,本官这叫…额…金蝉脱壳,不对,不够准确。借尸还魂?好像也不是,难道是连环计?”
“大人,想不出来就别瞎编了。眼下要考虑的是下一步如何进行?”
“下一步?什么下一步?”
“大人,别告诉我你装死就是最后一步了?”
“不然呢?”
“大人,卑职可是把身家性命都压上了陪您疯,您不能这么坑啊!”
“我要求过你什么嘛?你老小子自以为是与本官何干?那些人是你下令抓的吧!是你下令关的吧!我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陆锦玄深深的看了沈轩一眼,而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哎!你干嘛去啊?”
“现在就把他们都放了,再诚心诚意的磕头认错,想来最多也就是个革职流放的下场,但总比死全家要强。”
“老陆你这人哪都好,就是开不起玩笑,哈哈哈!”
沈轩一把搂住陆锦玄的肩头,笑嘻嘻的把他拉回到厅堂里,哐的一脚把门踢上,随后厅堂里响起两人的私语声。
……
“开门开门开门!”
咚咚咚咚!
朱漆镶着金色门钉的大门被敲得震天响。
“什么人?胆敢惊扰王府,不要命了吗!”
睡眼惺忪的门房骂骂咧咧的打开旁边的小门。
门刚打开,便被数百只火把发出的光晃得眼前一片茫然,而后便被一只脚踹中肚皮,惨呼着朝后飞摔出去。
带队行动的余习琼眼中透着决然之意,他娘滴!只求明早老子不会变成反贼。
迈开大步率领数百军士冲入宁王府,而后高声吼道。
“经查,宁王姜祐校参与拐卖、虐杀良家女子,证据确凿。现奉飞鱼卫指挥佥事沈大人令,查抄宁王府,胆敢反抗者,一律当场斩杀!”
而后大手一挥,身后的军士杀意腾腾的散入到王府各处,其中有几十名军士显得极为与众不同。
他们手中拿着的不是刀枪,而是铁锨。
铁锨军士小队目的明确,直奔王府后院一处占地颇广的园林而去。
“反了!反了!本王乃是皇族,乃是当今陛下的皇叔!你们这群狗奴才岂敢…”
“王爷累了,送回房去休息!”
余习琼没等姜祐校说完,便冷冰冰的打断道。
“反贼!你们都是反贼!等着被全家抄斩吧!”
被飞鱼卫军士强行塞回房间的姜祐校犹自不甘的嘶吼。
余习琼站在台阶之上扫视一圈,见各处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抓捕搜查行动,低声对身边的副镇抚使叮嘱了几句后,便朝后院的园林方向走去。
园林之中亭台楼阁精巧分布,小溪潺潺蜿蜒曲折,虽是夜间看不清全景,但仅是火光照耀方寸之间的美景,就已让观者流连忘返了。
此时这处优美雅致的园林里,却是热闹得很,几十名军士拿着铁锨,分散在各处不知在挖掘着什么东西,搞得一片狼藉。
余习琼刚迈步踏进园林里面,便感到一股阴冷袭来。
“他娘滴!有没有这么邪乎!”
陆锦玄那老小子也不知从哪里搞来一本小册子,里面记载了宁王姜祐校这些年来所行恶事,包括在这处园林里掩埋尸体等等。
身为北衙镇抚使的余习琼都不知道的事情,陆锦玄一个总衙负责收纳整理案宗的参事竟然调查的如此详细,这事情似乎就很不简单了。
可即便陆锦玄言之凿凿,把胸脯拍的震天响,以人格保证册子里的信息绝对准确,但这里毕竟是亲王府邸,没有皇帝陛下的命令便强行闯了进来,若真挖出了罪证还好,若是没有…
余习琼已经在心里规划如何偷渡出京城,而后亡命天涯的方案了。
那个沈平常,亏自己刚刚还觉得他平易近人,舍命为公,却是拖人下水的大混蛋一个。
还有那个陆锦玄,亏老子这么多年拿你当兄弟,却是为虎作伥的一个老混蛋。
两个混蛋玩意!
余习琼心中恨恨的骂道,而后便紧张的四处张望查看,心中祈祷手下的兄弟们赶紧挖出点什么来吧。
呼!
一阵风吹入园林,火把被吹熄了好几支,周围的光线顿时黯淡了许多。
余习琼也是身经百战,常年刀口舔血的主,而且坐镇昭狱多年,什么样严酷的刑讯手段没见过,什么模样凄惨的人犯没见过。像他这种人都是不信邪的主!
可此时园林内的军士们,却都是没来由的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那呼啸而过的风声,怎么听起来好像是有人在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