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巴赫先行一步,驶进大道,后视镜里,剩下另一辆豪车仍然孤零零的缀在路边,车和主人都还在缓神。
谢意平扶着方向盘,两眼发直。
新视角,新世界。
这时听身侧叶玉茗喃喃:“这样也没有在一起,那不是很难受吗?”
谢意平:“?啊?”
*
今天下班早,谢虞川让家政不用过来,自己在厨房做饭。
他和林溪口味一致,冰箱里准备的菜品都齐全,基本不用问想吃什么,心里就有数。
谢虞川叮铃啷当的做,林溪靠在沙发上看,而每次谢虞川看回来,他又低头玩手机。
几个回合下来,谢虞川放了菜刀,系着围裙,走过来:“怎么了?”
林溪不好怎么说,找了件别的事情:“给你这个,叶玉茗背给我的。”
去看宿舍时,趁着四下无人环境隐秘,对方提供了一个写着三个名字的小纸条给林溪。
“他说,这个是谢大会联系的几个人,可能对你找全实验室的‘客户’有帮助。”
谢虞川顿了顿。
加上林溪翻找出的芯片,这是第二次林溪在这件事上给出帮助了。
他没接那纸条,对林溪说:“你们小孩子,不要管这件事情。”
林溪告诉他:“我不是小孩子。”
谢虞川半边眉峰挑起,去捋他乱糟糟的额发,“今天是想起义了?”
林溪却别开脑袋,躲开他的手,“我该剪头发了,明天就去剪。”
谢虞川的手悬在空中半秒,自然的收回去。
他没回厨房,而是挨着林溪坐下。
“给叶玉茗一笔钱,”他说,“谢大手头有钱,我让人审计了一遍,预备挨个分给受害者。”
林溪想了想,别人不好说,叶玉茗的话,不会收的。他现在是想和过去一刀两断,任何与谢大挨边的东西他都不可能会碰。
谢虞川:“谢大已经基本脱离危险,但毒素对神经产生很大损害,醒来可能也是个傻子。”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了。
这叫林溪倏地愣住,从自己思维里拔了出来:“毒素!?有人下毒?”
谢虞川颔首。
谢大的突然心衰,是中了毒,一种微量就足以致死的剧毒。
有人想要封上他的嘴,让他永远不能再说话。
林溪只觉得后背生寒,在监管医院里,重重包围保护下,竟还有人能堂而皇之的给谢大下毒,并且成功了。
他抓紧谢虞川的胳膊:“你非要去追查实验室的事情吗?”
谢虞川答:“这是我的责任。”
“……为什么?”
林溪不理解。
他是在谢逢程那儿潜伏偷听时知道,谢氏上一代起,秘密资助了一个实验室,着力于研究一种作用于大脑神经元的药剂,那原本是为了辅助脑部恶性肿瘤手术而研制和使用的,当时也收到了不错的成效,但是一些受药患者很快表现出对药物的过分依赖以及性情的大幅改变等症状,因此实验室又迅速叫停了这种药剂的试验。
但这种叫停,并没有关上潘多拉的宝盒。
“边境的童子军计划、谢大对受害者的控制,还有近年各地出现的一些案件,追溯源头,都是这种药,”谢虞川说,“这是从我们的实验室里泄露的,是谢氏的责任。”
林溪眉头蹙起来:“可……”
可这口锅并不能严密的扣在谢虞川脑袋上,要解决问题,也不是只有这一个路径。
为什么要把自己置身于矛盾的漩涡之中,做一个靶子。
谢虞川闭眼往座椅上靠去。
肩上的担子担太久,总有不爽利,他袒露出在外不会有的情绪。
林溪扭过头去,看他英俊的侧颜,最终什么也没说,帮他捏了捏肩膀。
他们没有再就这件事聊下去,谢虞川还是回厨房,继续做他的饭。
等再晚一些,两人吃完饭,某个人算着点来敲了门。
林溪去开的门,看着张九厘带着几个人、几大箱子在门口,略微迷惑:“你这是……?”
张九厘朝里看,对在洗碗的谢虞川说:“您的东西送过来了,要现在整理吗?”
谢虞川点了头。
林溪便看着大包小包、还有好几个谢家老宅的佣工,都进来了。
是把谢虞川的个人用品全部都搬了过来,做好了他会常住的准备。
张九厘指挥,他们放东西,林溪在旁边,谢虞川让他去休息,他都不肯,要在这里帮忙。
谢家讲究是真多,连杯子器具都分了好几套不一样的,没一会儿,原本还嫌空旷的房子就被填的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