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襄宜抬眼看他,只能看到他凌厉的下颌角和坚毅的侧脸,只觉得比几年前刚离京时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也是,他离京的时候还是未及冠的少年,如今都二十有四了。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本王自然要回来看看皇兄和皇嫂。”
李彻心里想的是担心你受委屈,嘴上说的却是来见兄嫂。
一家三口除了她都提到了,李襄宜不乐意了,“您就没想着要看看您可怜的侄女吗?”
还是同小时候那般娇气,李彻嘴角微微翘起,“本王这不是正看着你呢。”
“九皇叔您亲眼看着襄儿出生,您知道襄儿是被调包的吗?”
李彻想起他六岁时在殿外听到一声清脆的啼哭后,过了一会儿嬷嬷才抱着襁褓中的李襄宜出来,她正咧着个小嘴哭个不停。
“本王那时才六岁只记得你刚出生时哭得吵,若是十六岁自然不会叫人有机会动手脚。”
“那时朝中上下都被殷老将军把持着,殷美人在后宫嚣张惯了,谁也没想到她居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李彻的母后为了生他丢了性命,没过多久先皇便驾崩了,他是被皇兄和皇嫂二人当自己的儿子一样养大的,直到成婚六年后他们才拥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谁知道这就被殷美人惦记上了。
李襄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往事,六岁前的事情她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六岁以后仁丰帝在李彻的帮助下已经逐渐占据上风,她并未受过什么委屈。
“九皇叔,您说父皇和母后会怎么处置我呢?如果我被逐出宫去又能去哪?”
李彻不太懂她的小脑袋瓜子在想些什么,他的皇兄和皇嫂将她当做掌上明珠捧着护着,即便不是亲生女儿也绝计是舍不得逐出宫去的。
“那本王只能勉为其难收留你了,王府多张吃饭的嘴也不碍事。”
得了李彻的承诺李襄宜这才放下心来,总归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九皇叔可得记得今日说过的话,襄儿无处可去之时就要去岐州投奔九皇叔。”
喜鹊在翠微宫门前守着看到李襄宜被送了回来,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方才一眨眼的功夫公主就没了身影,宫里的人都出去找了,她急得团团转。
“殿下,您怎么能一个人乱跑呢,担心死奴婢了。”
“好了好了,本宫这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你就是瞎担心。”
喜鹊看着李襄宜身边站着的男子,一身月白锦袍,衣袍上用银线绣了暗纹衬得身形伟岸、猿臂蜂腰,一张脸清雅如谪仙,淡而不寡、清而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