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孝琬死后,安德王高延宗,伤心至极,命人扎了高湛模样的草人,用鞭子一边抽他,一边怒骂:“为何杀我三哥?”
没过几日后传到了高湛的耳中,便命人将他叫来,然后用马鞭抽了二百多下,高延宗咬着牙,忍着痛,就是被活活打死,也不求饶。
高孝瓘一进宫,就看到了这番情景,奄奄一息的五弟,笑的洋洋得意的和士开,永远让人看不懂,却残忍无比的高湛。
高孝瓘扑通一下跪在那里,跪在漫天的大雨里,他已经听不到,他五弟微弱的呼吸的声音,丝丝血迹,混着雨水流过他身旁:“臣愿替陛下,开疆扩土,终不还朝,恳请皇上,饶过臣的五弟。”
高湛听后,轻蔑的笑道:“能打仗的,我大齐又不差你一人。”
“是,我大齐人才济济,然,”高孝瓘一字一顿的说道:“但高家,却只有我一人而已。”
“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是,从臣踏进这里的第一步,臣便想的很清楚,只盼皇上开恩,放过年幼的五弟,若臣有一日,战死沙场,五弟便是文襄帝,最后一丝血脉,臣恳请,皇上开恩。”
高湛隔着雨帘,看着跪在地上的高孝瓘,他已经退去了,他记忆里的孩子的模样,隐隐有了斛律光的气魄。
在邺城这舒适的温柔乡里,也没有磨去他的血性,既然杀不得他,那便让他走吧:“好,兰陵郡王,记得你今日的话,没有朕的召唤,你终身不再还朝。”
“臣谢皇上开恩。”高孝瓘深深的磕头谢恩。
“行了,住手吧。”高湛淡淡的吩咐,就在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俯身在高孝瓘的耳边轻声问道:“他的命就那么重要?”
“是,很重要。”
“比起你的呢?”
“臣会让,他好好的活着。”
“真是可笑的感情。”
“皇上,你不会明白的。”
“朕又不是没有兄弟,如何会不懂!”
“可他们,从不曾为皇上做过什么,所以皇上,永远也不会知道。”知道曾经错过怎样的一段感情,而他又是何其的幸运,遇见他们。
高湛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头也没有回。
雨越下越大,每个人为了躲雨,都行色匆匆,只有他,抱着奄奄一息的高延宗,瘫坐在雨中,心疼的说道:“四哥来晚了,来晚了,五弟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