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中安静如斯,似有一道无形的墙隔绝了前头的喧闹。
一端坠了薄金铃铛的喜秤挑开绣了鸳鸯戏水的喜帕,凤冠下露出一张明艳的脸。
额头饱满,鼻梁绣气而挺翘,两腮线条柔和漂亮,连小巧的唇都有一丝恰到好处的肉感,丰盈饱满,皮肤亦泛着白玉质感的光泽。
尤其一双眼睛,像盛了一弯清泉似的灵动。
这容貌,捧着托盘的全福喜婆禁不住“嘶”出声,惶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下意识看向主家。
啧!
世子爷淡然的暼了一眼,连个笑也没给,端了酒盏,一只塞进新娘手中,直接进入交杯酒环节,态度一如既往的一板一眼。
喜婆被他这气场慑的心头一紧,忽的对沈星语的惊叹就变成了同情。
冰锥子对大美人,蛮牛嚼牡丹,浪费了这般好颜色!
沈星语是个澄澈纯然的赤子,当然,也可能是心眼子不够,完全没注意到喜婆眼中的同情。
喜帕在凤冠上盖了这许久,勾着喜帕的薄金铃铛脆响,一角缓缓而上,刺目的光华倏然亮起,缓缓散开的晃晕里,入目是一张极具冲击力的男子脸,光线蹁跹在玉质的肤色上跳跃,眼尾狭长,黑色的眼珠镶嵌在中间,似蚌壳吐珠,幽沉内敛的深光铺陈在眼眸,脸部线条锋利笔挺,珉直的唇瓣,延宕出一片叫人高不可攀的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