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问,如今你们到哪一步了?
却又不敢问,嘴巴像是有胶水黏上了,就怕睿贝子回一句,你成全我们吧!
在他的胡思乱想中,睿贝子已经收拾光了所有的碎瓷片,他重新撩起衣袍坐下来,声音温吞:“瓷片容易伤到人,不好随意乱扔。”
顾修被他平静温润的气质灼到。
睿贝子目光垂着,看着那碎瓷片道:“这雕花细蜜瓷一只要一两纹银。”
“鹿鼎公可能瞧不上这一两纹银,却不知这世上,有人为了省三文钱可以做什么。”
“世子妃左手的虎口上有一道口子,现在那口子可能小了,但应该还在,那是柴刀口,自己劈柴弄的,她说,没癖好的那种柴火可以省三文钱一担。”
“我对她提出来过物质上的帮助,想要给她奴仆,院子,不要求她做任何回报。”
“她不要。”
心脏像是泡在最酸涩的液体中,书娴说她连三文钱的素面都吃不太起,顾修搭在膝头的指尖一阵阵发凉。
内心涌动着着疼惜,他不敢想,她都经历过什么。
“她到底是为什么?”
宁愿过这样的日子,也要离开他?
“这话你应该问自己,”睿贝子反问道:“你究竟做了什么,能将你视作挚爱的妻子弄丢了。”
顾修一张脸霎时变的苍白。
他脑子里恍然闪过一双苍凉无助的桃花眼,衣裙淋淋着水。
他说:“你只是我的玩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滚!”
她哽咽的哭声,带了求的了:“你能不能对我好一次?”
顾修脑子嗡嗡的,面上皆是慌乱的情绪,他有些不敢想。
他是最擅长笼络人心的,即便是朝堂上的对手,心里恨极了当面也能平静的同人寒暄演戏,即便是面对曹氏和顾从直,他也从不曾恶语相向过。
为何,曾经对自己的妻子那样刻薄?
就算在她心里,他比不上阿迢那个婢子,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是为了那个婢子对自己讨好又有什么关系?
她在他心中也是排第二重要的,他为何一定要同她计较这个?
她那样温柔美好,一直朝他奔赴,他怎么会用那样恶毒的语言同她说话?
他怎可以那样同她说话?
顾修后悔,肠子都毁青了,恨不得拍死那时候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