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语看着杳杳夜色,春风稀薄,道:“我自是希望如此,只是我这几年自己做生意,已经养成了习惯,做任何事,先将最坏的后果考虑出来,万一真的发生,亦不至于手忙脚乱。”
若是她一个人便能摁死盛如玥,她并不想让阿迢同自己去冒险,就算她一个人去,阿迢也是绕不开的知情者和人证。
况且,若这次不能将盛如玥从太子妃的位置捋下去,阿迢迟早也是一死。
睿贝子眉头蹙起来:“若真是发生那样的事,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看你们有事。”
“不,”沈星语平静道:“人迟早有一死,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她摘下头发上的海棠发簪,在睿贝子诧异的目光中,拧开,里头露出来一封信。
她又将簪子拧上,递给睿贝子,“若是明日我们姐妹身死,贝子不必救我们,这封信件上的事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您若真的想帮我们,请您帮我实现胭脂米,将水稻改良成两季,让天下人都知晓那个受尽迫害的白妧,还有……沈祈,他的荣誉,他的功劳配得上他的荣誉。”
“我会将孕育这米的方法和注意事项写出来,您只需要按我所留下的东西,让匠人照着培育。”
沈星语的闺房作为第一案发现场,受灾最是严重,梳妆台倒了,散落了一地的胭脂水粉,匣子,花囊碎一地,灯,花,锦被纱帐皆未幸免,刚刚院子里的几个奴仆都吓的不轻,这会子脑袋还不灵光,做事也慢,书娴亲自收拾着,歪头同阿迢道:
“也是幸运,这么大一场打斗,这房子里倒是没有见血,也没有血腥凶杀,一条人命也没扯上。”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很快我们就有好运了。”
阿迢经过一场刺杀,面色还是白的,反应有点慢,迟钝了一些才点点头。
沈星语恰巧回来,宽慰了阿迢几句,怕她夜里做噩梦,叫婆子给她煮了一盅安神汤灌下。
再回来,书娴这边已经将她房间收拾好,寝具一溜儿换上了新的。
沈星语支了书娴自去睡觉,自己坐到书桌边,铺开纸写胭脂米上的事。
书娴端了茶进来,目光一暼,看见沈星语写的内容,抱胸道:“你是怕自己明日回不来?”
沈星语提笔看过来,眼底有讶异,书娴道:“我所见过的达官显贵不少,多少还是清楚他们那些人的行事风格和手段的。”
沈星语眼中有歉意,“是我连累你了。”希望明日事情能全了,不再牵累她。
“说这话也太见外,若不是你,如今我还不知是个什么样,”书娴道:“我这辈子,最畅快的就是这三年了。”
她笑:“比有些人的一辈子都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