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临显然也在看,但他却是一幅波澜不惊的模样,似乎于他而言这一切早已见怪不怪。
“那两人你可认得?”封临支起一条腿,手肘撑在腿上,手背则抵在下巴处,一幅慵懒闲适的模样。
悸云强忍尴尬,定睛细看,竟觉得那二人似乎有些眼熟。若她没看错,应是与她一同拜在胡玉先生名下的弟子。男的是江南城乌江镇首富的儿子乌年,女的则是乌江镇镇长之女延雨。
她不由得大惊失色。
封临却好似丝毫不感到意外一般,反倒觉得悸云的表情比那山底下的春宫大戏要有趣许多。
悸云并非惊讶那二人的行事。到了适婚年龄,男欢女爱无可厚非。她惊讶的是二人的关系。
乌年是成年之后才转入博园求学,但他在此之前便早已成家。学堂的弟子们都知晓此事。因此,尽管乌年家财万贯,仪表堂堂,俊秀非凡,学堂中的未婚少女们也不把他当□□慕对象。
如今乌年家中夫人正值待产之际,他却在此处与人行苟且之事,怎能不叫悸云心惊。况且那与乌年偷情的女子,正是乌年娇妻延江的小妹。
“这世间的荒诞离奇事,比这更有甚者尚有许多。”封临语气甚是平淡,仿佛早已看破红尘俗事。
在他看来,这似乎与饭堂阿姨又偷吃了一只鸡腿一般稀松平常。
悸云随手从脚边拾起一块小石子,朝山下扔去。正巧,砸在了乌年的额角。她下手不轻,乌年的额角顷刻间便乌紫了一大片。
“谁,是谁在那?”乌年吃痛地一手捂着额角,一手连忙提起裤子,四处张望。
看起来很是狼狈。
悸云见他就要发现自己,将身子往后撤避了避。
乌年心中惶恐。毕竟此时他正做着有悖伦理之事,若是张扬出去,乌家和延家皆会颜面扫地。他连忙整理好衣衫,拉着妻妹延雨逃命似的离去。
“你这又是何必?他们不是第一回了,你我也并非第一回发现他们的人。你阻止他们一回,能保证他们不会再犯吗?”封临话里有话。
悸云并非听不懂他话中的含义。想来方才那般荒唐情景,封临早已见识过,又或者这偌大的博园里,也早已有人知晓。只不过总有些事情,说不得,问不得,看见了也要烂在肚里。
只因于他人无益,于自己,更加无益。
只要生在这人世,便逃不过金钱、权力、利益的桎梏。在外如此,在博园里也依然如此。不想惹火上身,唯有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