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封临轻轻地刮了刮悸云的鼻子。
悸云有一瞬间的脸红。她不想被封临发现,便不动声色地把头压低了些。
“也不知镇上的这些壮汉纠集在那小渔村是在谋划着什么事,看他们的身板,似乎也不像是游手好闲之人。”悸云推断。
“这些我也暂时没有头绪。老五为人十分谨慎,但凡有些风吹草动,他便能快速的察觉。因此,我虽早已知道他有问题,但却没有派人密集的跟踪他。在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之前,我也不敢轻易地打草惊蛇。不过,养了这么久的大鱼,也该是时候收网了。”
悸云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那张包有紫色花瓣的手绢,递给封临。
“先生可知这是什么?”
封临将手绢打开,拾起几片紫色花瓣捏在手中,不一会儿,干花便成了粉末状。他将粉末细细地放在瓦片上,并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的药瓶,往粉末上倒了一些无色的液体。
瓦片上立马升起了一些淡紫色的烟雾,那种熟悉的眩晕感又击中了悸云。索性紫色粉末的剂量并不大,悸云仍能稳住心神。
“此物正是海州香薷。”封临的眉头锁的更深。
“悸云曾听胡玉先生说起过,江北因盛产铜矿,才是盛产海州香薷之地。而江南因地质原因,海州香薷几乎无法存活。想不到那勉因湖里,竟存活了成千上万的海州香薷。”
悸云灵机一动道:“莫非那小渔村处竟暗含矿地,而乌江镇的壮汉们暗地里尽数做了黑旷工?”
“这恐怕说的通了。早在半年前,我便收到密报,北境边陲之国衮朝每年都收到大量从我朝购入的铜矿。但因皇册记载,江南自古以来便从未上交过铜矿,因此我便将目光着重放在江北几个产矿重镇。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可按那勉因湖里海州香薷的规模预计,此处的铜矿产量恐怕并不输江北。如此大的产量,轻易是无法瞒报的。只怕是朝中有人相助。”
这也正是封临所想,他思索了片刻,没有接话。
铜矿乃是国之重物,丰朝又地大物博,用矿之处颇多。每年要花费大量的银两从漠北进口铜矿。可眼下朝中竟还有人暗度陈仓,将丰朝本国的铜矿偷渡衮朝。朝中相助此事之人,恐怕官阶非同一般,甚至……未必低于七皇子。
悸云细思极恐。若她料想属实,她们一行人可是被卷入了一桩卖国贪腐大案。怎能不叫人心惊。
胡玉先生从小便教导悸云“子应有四方之志”,悸云也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因此遇到此事贪腐大案,她自是义不容辞。
但她担心,晏希会因此事受到牵连。毕竟有了上次险些溺水一事,她不敢轻易再让晏希身处险境。
悸云的目光不自觉地望向晏希的房间。此时已是深夜,可晏希的房里还长烛尽明,恐怕也是可无法入梦之人。
封临察觉到悸云担忧的目光,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两个小丫头,分明最为关心彼此的安危,却非要为了不知何事置气,谁也不愿相让。
“放心吧,小希是我的表妹,我自然会加派人手保护她的安危。她是晏家的独生女,迟早要接手她父亲的衣钵,眼前这些事,她迟早都要面对。早些让她见见世面也好,学习理政之事,与她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外寇易挡,家贼难防。悸云倒不是怀疑封临的本事。毕竟是丰朝的七皇子,若他身边的侍卫连保护几个年轻人都做不到,那恐怕他这千金之躯早已被人千刀万剐。
悸云真正担心的,始终是那个神出鬼没的赵鹤。他就像一颗不知何时引爆的炸药,冷不防就能将人粉身碎骨。
“先生可否帮我防着一个人?”
“请说。”
悸云没有明问封临不亮明身份查清此事的原因,想来封临有他的苦衷。封临既然愿意将乌江镇的内幕告知悸云,想必一定是想让悸云在此事上助他一臂之力。悸云也不愿推脱,但心底里还是希望封临能帮她解决自己的后顾之忧。
“赵鹤。”
“他?”封临心有疑虑。但如悸云没有多问一般,他也没有多问。“好,我保证在此事了结之前,此人不会出现在乌江镇境内。”
“悸云在此谢过先生。乌江铜矿案,悸云一定竭尽全力,不负先生所托。”悸云行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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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惊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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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封临在乌江坐镇,悸云便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至少晏希的安危是不用担心了。这样一来悸云行事,也不必如此束手束脚。
悸云找了个掩蔽的高大树木做掩护,斜倚在枝干上,视线正好可以没有遮挡地望向饭饱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