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还没死。”晏雄冷笑一声,看悸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株路边的野草。
毫无价值。
“家仇未报,我怎么敢死?”悸云犀利回应。
“你都已经知道了?”晏雄的眼中出现了一丝诧异,却没有出现丝毫的悔恨。
当年云家一家对他掏心掏肺,胜似亲眷,却还是惨遭暗算。如今多年过去,晏雄竟丝毫不觉得自己犯下了弥天大错,反而没有半分悔意,还能若无其事地面对悸云。
可恨,实在可恨!
“家仇?什么家仇?”晏希闻言,惶恐地看着悸云。
话到嘴边,却还是只能生生地吞咽下去。悸云低下头,猛地咽了咽口水。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将当年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知晏希。
若是让晏希知晓当年的真相,她又将如何面对悸云。
“小希,你过来,为父日后再讲给你听。”晏雄再次朝着晏希招了招手,就像幼时他哄她睡觉一般轻声细语。
可晏希,却再也无法向从前那般信任他。
即便,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晏雄见晏希迟迟不肯过来,局面又始终僵持着,便朝着安托使了个眼色。
安托即刻会意,打了个响指。
于是,那围成半圆形的襄夷士兵们,便整齐划一地举起了自己的兵器,将半圆围得更紧,把悸云等人逼向了更为逼仄的地步。
“别动!”晏希当机立断,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反手持刀,指向自己的脖子。
“晏希!”悸云睁大眼睛,惊惶地看着晏希。
“你也别动。”晏希小声警告道。
悸云见她是要动真格的,便只好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晏希颈部被刺破的皮肤处,正有血液缓缓地顺着她细长的脖子,流向她的衣领之下。
那是一种凄厉而决绝的美。
“停下,都给我停下!”晏雄像是发疯一般,朝着周围的士兵喊道。
晏希却绝不仅仅满足于此,她走向了队伍的正前方,绕过了赢战和封临后,又继续向前走去。
她每踏一步,襄夷士兵也就后退一步。
渐渐地,被包围的半圆形状逐步向外扩大,赢战等人,也总算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晏希就这么站在襄夷军队和赢战等人中间。以一人的血肉,为赢战等人,亦是为了大丰,争取时间。
“阿克丰,你该尽早做决断了。别忘了国主对你的期望。”安托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如今,晏希以自己的性命作为要挟的筹码,且颇具成效的局面,绝非安托所愿意看到的。
襄夷的士兵们不再退让,甚至重新展露出了杀意。
“父亲,你要为了权势,放弃孩儿吗?”晏希亦不再上前,用冰冷的眼神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