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迅速上前,将淮牧围住,虽武力上不及淮牧这等高手,但人数上的压制,还是效果显著。
身上有伤的淮牧,本就在拉扯下降缓了行动速度,面对四面八方而来的武器,更是难以应对。胜负已定,他心中清楚,怕是不能活着从宫中离开了。
不能被降,唯有战死,这是大人收留他时说过的话。多少年来,他所有行动,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人一旦看淡了生死,没有顾及的时候,下手就会异常坚决。
很快几个侍卫倒在了地上,几乎一击致命,侥幸活下来的,也是身负重伤,不知是否还能治好。一时间,侍卫因为他的凶狠招式,往后退了一步。
即便如此,淮牧也不过是在强撑,孤军奋战的突围概率为零。他身上同样有侍卫留下的伤口,大多都是渗血的皮外伤,不足以致命。
舒青漓在侍卫的牵制下,持续攻击淮牧,他身上的长袍几处都染了鲜血,可见伤得并不轻。可他却不知哪来的力量,招招下手果决,且速度极快。
对于如此重要的人物,侍卫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防守的仿佛铁桶一般,密不透风。
又斩杀了试图接近过来的侍卫后,淮牧终究是耗尽了力气,冷汗顺着额头流下,他甚至脚步都有些不稳了。腹部极深的伤口,以及连续不断渗出的鲜血,都在时刻左右着战局。
在身后的一把剑刺来时,躲闪不及的淮牧,硬生生扛下了一剑。长剑从背部刺入,他当即便吐出了一口鲜血。
趁着这个大好机会,淮牧身旁的侍卫上前,又补了两剑。还有几人听从侍卫统领的命令,守在舒青漓身旁,以保其安稳,不会被逼急了的淮牧伤害。
已然没了反抗能力的淮牧,只是用剑挡住了正前方的攻击,侍卫力气极大,他手腕脱力,长剑掉到了地上。清脆地一声,布满鲜血与多处磨损的长剑,完成了多年的使命。
又有三把长剑刺入身体中,鲜血瞬间浸湿了黑色劲装,淮牧身体向下,跪坐在了地上。由于身上长剑的借力,他就着这个姿势,低下头,没了气息。
此时的舒青漓才算彻底放心,看着走向自己的侍卫统领,他轻轻勾起唇角,还未来得及叙旧,就捂住胸口,吐出一大口鲜血。
殷红的血液洒在地上,格外的刺目,他摇摇晃晃后退了两步,被快步赶来的侍卫统领扶住。
“多谢。”舒青漓低头咳了几声,用手背抹去了沾在唇角的血渍,他迈步向外走去,虽知陛下无碍,也要亲眼见到,才能放心。
在走到光华殿殿门处时,他觉得眼前一黑,赶忙伸手扶住殿门。为了维持住身形,他指尖用力到泛白,依旧无法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感觉眼前的景象都在迅速翻转。
“舒大人!”侍卫统领架住舒青漓胳膊,想借力将人拉起,可舒青漓仿佛被抽离了全身的力气,如何都扶不起来。他只得扶着人坐在一旁,吩咐侍卫去向陛下禀报。
而在羲和殿中的李律,还不知道光华殿发生了什么,后宫均安的消息让他稍稍放了心。
李念执徵骑马一路飞奔进皇宫,还有两位将军的到来,基本宣告了此次反叛的失败。得知陛下在羲和殿,一行人赶了过去。
得到护城河的捷报,李律紧皱的眉间终于舒展开,虽说布局精密,可战争的成败,是不能提前预判的,只有到最后才能揭晓答案。守住了护城河,皇宫便可安稳无忧。
陈硕带兵在宫中继续搜寻杀手,顾倾允被李律派回了护城河军营,刚经历了战争,战场上还有许多善后工作,将领不在军心不稳。
等两位将军禀报过后,李念上前半跪下行礼,他自然知道去惠王府是冒险之举,但局势混乱,控制住九弟是当务之急,这个险不得不冒。
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李念,李律无声地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如此想着,他也还是严厉苛责了几句,这次没事不代表以后次次都能逢凶化吉。
“臣还有一事要禀报。”李念低下头,开口说道,“淳王府的事没瞒住舒青漓,他入宫护驾了,是臣失职。”
闻言李律陷入沉默,他并不怪李念,淳王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瞒过府中上下。以舒青漓的身手,加之有他给的腰牌,想要入宫也并不难。
可舒青漓如果早已入宫,为何迟迟没有现身,他在羲和殿,舒青漓不可能不来的,那就是被拖住了脚步。
李律目光微转,手掌用力抓住座椅扶手,此时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以往这个时辰,他都会在光华殿,今日恰巧奏折颇多,又在朝会后会见了大臣,这才耽搁了时辰,一直留在羲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