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能说绿墨年纪轻轻能掌管一院大权的大丫鬟呢,底下呆愣愣的小丫鬟一个个都看傻了。
一口气说下来,绿墨觉得嘴皮子都要说干了。顾洲白倒是十分受用,心情瞬间明朗起来,随手掏出个金瓜子赏给了绿墨。
此举可能打开了什么开关,绿墨接下金瓜子,继续吹捧起来:“前些日子听说了张什么……害得少爷落水,那人心肠如此狠毒,竟然敢这么对待我家少爷,这样狠毒的人即便学问还可以,也比不过我家少爷体恤人情,那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哪能跟少爷比对,那简直就是辱没了少爷的名声!”
呆愣愣的小丫鬟们瞬间惊醒,也顾不得羞涩,一个个接一个的张口就说。
顾洲白一边喝茶吃糕,一边受用的听着这些话,听得高兴了,就赏金瓜子,从荷包中抓了一把挨个发。
……
两天后,武安侯府上来了个不速之客。
顾洲白正歇息,便听下人传报说有人来了,他问:“谁啊。”
门房:“是张宏清张公子。”
顾洲白来了兴趣,摆摆手道:“带他进来吧。”
门房领命而去,顾洲白问系统:“统儿,这个混球不会是来装不知情的吧?”
当时他娘正大光明的派人去问张宏清,但从未告知过对方有侍卫看到了他的行为,因此这会儿张混球应该是不知道事实的,且看他如何装无辜吧!
系统回答的肯定,顾洲白哈哈大笑,端的是一派风流少年模样。
不多时,张宏清便被门房带来了。他见着顾洲白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便着急的过去,道:“洲白兄,大夫怎么说?情况可还好?唉,都怪我!”
顾洲白露出个苍白的笑:“不怪张兄,是我自己没看清楚,这才绊着了石头落了水。”
听见“绊”这个字眼,张宏清眼皮不安的跳了一下。今早上莫名其妙被人套着麻袋打了,现在笑都带着些勉强的感觉。
“不,都怨我,当时我身子有些不适,因此想快点去船上坐下歇息,以免在众人面前失礼,但是谁知道抢占了洲白兄的路,这才导致洲白你被碎石绊住了,都怪我!当时就该绕着走的,洲白兄,大夫怎么说?”
张宏清这番话说的真心实意,面上也是浓浓自责,任谁看了都觉得这个正直的书生郎正在为好友的落水而自责主动承担责任。
若非知道真相,顾洲白都能被骗过去了。张宏清不是惯会演吗,他也不甘示弱的开始演。
“咳咳,张兄不必自责,这本就是我自己不够小心。咳。大夫说,我这落水未伤及根本,休养几日便没事了,咳咳咳!”
张宏清扯了扯嘴角,想笑笑,但一扯动面部,便有些刺痛。于是只好说道:“我与山长请了假,特来看你,这些时日好好修养,过段日子好了,我再邀洲白兄去踏青游玩。”
“咳咳,咳……”顾洲白点点头应下。心中却道:张混球脸都僵了,还硬撑着笑呢,演不了趁早拉倒。
张宏清缓缓说道:“这次来,本该为洲白兄带点礼物谢罪的,唉,可惜手中拮据,除却读书用度竟也没剩下几个银子,这是一只鹦鹉,我好不容易淘出来的,会说十来句话,权当给洲白兄养病时逗乐了。”
顾洲白眼睛一亮:“那就多谢张兄了。”
这时,婢子送上被关在鸟笼中的鹦鹉。鹦鹉毛色缤纷五彩,体格健壮,甚是好看,它张口就是:“混蛋,混蛋!”
第4章侯门纨绔(4)
张宏清表情瞬间就有些凝固了,碍于屋内婢子众多,他也依旧保持着谦谦君子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知这话是从哪儿学的,卖鸟那人说它只会这一句坏的……洲白兄莫要见怪。”
顾洲白哪儿能见怪啊,他高兴还来不及,这鹦鹉长的强壮,嘴也讨巧,他喜欢极了。
“我不在意这个,张兄条件有限我也知道的,这样的也有点意思。”
张宏清从听到“条件有限”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挂不住了,什么叫做条件有限?就是说他没钱,手里拿不出银子,是个平民出身的穷小子!
前世今生,他最厌烦的就是这些看不起平民的权贵。只不过投胎的好了一些罢了,除却家世,他们还有什么能够比得上自己的?
当然,张宏清本身并不是平民子弟,只不过认亲一事任重道远,只能先以平民之子的身份博个好名声,发展些人脉,等认回了王府,这也是他日后的一大助力。
见躺在躺坐在床榻上的人低头猛烈咳嗽了起来,他生怕自己也被传染了风寒之症,张家可拿不出银子让他看医休养,况且他也不想就这么被传上风寒。
电光闪烁间,张宏清开口:“向山长请了半天的假已快到期,洲白兄,我就不多打扰了,你且安心养病。”
顾洲白巴不得他赶紧走,这咳嗽他是一秒也装不下去了:“学业重要,我理解的。来人,送张兄出去。”
张宏清离开后,顾洲白逗弄着那只鹦鹉,嬉笑道:“真想知道张宏清知道自己被耍了是个什么表情。”
瞧瞧刚才,他都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很完美了,也亏的顾洲白尽力配合他演。估计这会儿,张宏清正觉得自己把控了一切,所有东西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呢。
趁着养病在家这段日子,顾洲白翻箱倒柜找出了四书五经。真要科考,这些都只是打基础的而已。
他精神百倍,坐在书桌前,吩咐身旁小厮小声些行事,莫要耽搁他读书。
掀开书页,顾洲白看了一行又一行,手上的书看了不到两页,他就开始昏昏欲睡,眼皮子都粘连在一起睁不开了。
垂下的头碰到笔架,一下让顾洲白清醒了过来。
读书真是无聊,真不理解那些抱着书读的不分早晚的同窗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顾洲白刚想放弃,系统就突然出现,说:“想想候府下场。”
顾洲白心凉了,认命的翻开书继续看。
院中,想要来看看儿子的武安侯和李氏两人愣了愣,难不成,说要科考是真的?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武安侯府的功名还是三十年前边境蛮族躁动挣来的,现下天下安定,他们这群武将也就没什么用功之处。
武安侯看着儿子这副认真翻书的样子,心思一动,拉上李氏离开了顾洲白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