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未来若进朝堂为官,还是会分为好几派的。现在提前适应下也没什么不好。
陈先生扫视一眼众人缤纷的脸色,沉吟片刻,既然已经叫顾洲白重写策论,索性就都重新写一份,看看都有哪几个悟性不错吧。他道:“既如此,放课后都重写策论。”
一些顽劣的学生立刻发出了哀嚎,让他们写一次也就算了,东拼西凑就是一篇文章。可是先生要讲解,讲解过后还让重新写一份,这不是为难他们吗!他们哪里写的出来啊!
这要是写不好,不光要挨先生的训斥,回了府,八成还得被父母耳提面命要好好读书。光是想想,这副场面就足够可怕了。
顾洲白听了这话,不由得开始期待起放课后的时候,他昨日写的策论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呢,要是拿出来,陈先生一定大力夸奖他!
他头一回那么认真的写了策论,查阅了那么多资料,他自己个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完美的策论了。
将书铺好,装模作样的开起小差。顾洲白实则是竖着耳朵听先生讲课。
先生果然文采斐然出口成章,如此无聊的策论都能被陈先生讲出了几分趣味。
顾洲白刚开始听不进去,时间久了,就忘了手中的小动作,专心听先生讲课,就连曲文之偷偷给他递纸条都没发现。
……
fēng • bō过后,上首的陈先生已经讲了大半节课,策论之道已经接近尾声了。
顾洲白被曲文之拿纸条砸了脑袋,才倏地觉悟,随即打开纸条,上书:“怎么还不放课?”
回:“我怎么知道。”
又问:“今天肯定要很晚放课了,我原本想邀你一同去福满楼的。”
顾洲白这次收起了纸条,没在回复。没有别的原因,上首陈先生阴恻恻的目光正不住的往这边看呢。
陈先生原本也不指望这些童生们说出点什么,只要能将题目理解个差不多,再顺着题目写一些中庸的文章。陈先生觉得,如果这样的话倒也还可以接受。
可惜这群学子天资虽好,却性格懒散,没有冲劲,做什么都不想着做到最好。陈先生即使无奈又是可惜。
这里头都是些十五六的少年,算下来里头也有几个好苗子,若是明年科考能摘得秀才举人之名,便不负教导了。
此间不过二十人,大多都是各家显贵王侯之子,个个在家千娇万宠,身份又高,行事向来无所顾忌,没几个行事规矩的。除了陈先生,书院没有别的夫子能够压得住他们了。
青莲书院招收学生不单单只看家世,读书之道才是正道。这些人现在看来顽劣至极不听管教,但也是正儿八经接受过名师启蒙教导的。放在青莲书院学识不显平平无奇,但掂量掂量,放到外面的普通书院去,仍旧能够胜过一大群贫苦的读书人。
正因此,陈先生才特意亲自带了他们。一来,陈先生学生弟子在朝为官,有一定的影响力,不惧怕那些王侯之家的权利。二来也是一片惜才之心,这群人,若能潜下心来认真读书,不消三四年的光景,陈先生断定他们都能够真正踏入科举一途。
不过……任重道远。看着面前这帮只顾着嘻嘻哈哈传纸条的少年郎,陈先生一肃,道:“某些人,再被发现一次就给我出去站着!”
顾洲白:……冤枉啊!
曲文之:(松口气)
到了平日放课的时间,陈先生将人都留了下来,端坐在上,说道:“既然已经讲解过了策略,下面你们便重新写一份答卷吧,交不上来不准走。”
陈先生都这么说了,写不完的话,或许一夜都得呆在这里。
好在听了陈先生的课,他们的心绪都清明了很多,昨日那些糊成一团的思路被一丝丝捋开,拨云见日,下笔如神。
在众人埋头奋笔疾书的时候,顾洲白掏出了昨日连夜写出来的答卷交给了陈先生。
他才不想白白在这里干坐着,说不准写的比别人慢了还要被先生训斥。
这策论字数颇多,陈先生脸色缓和一点,问道:“这是你写的?”
“是。”
“何时?”
一说这个,顾洲白清了清嗓子,抬头挺胸,微微行礼,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学生昨日回去后,深知策论答的不好,便连夜查阅了许多史书资料,写了这么一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