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况发生的实在太快,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两个被押宝的人就亲自下了赌注,赌他们两个绝对不是倒数第一第二,这不是扯淡呢,两个人什么样子人尽皆知,十五六年没学过半点圣贤书,现在放大话,难不成是为了给自己找回面子?
要是让俩人知道他们心里在腹诽什么,恐怕直接要笑,这些人,也就在童生班中还算优等,放在秀才举人那边,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感让他们这么肆无忌惮。在座的各位都是官宦之子,家世显赫,又都是年纪轻轻的少年郎,热血上了头,便一个个放了狠话。
“要是倒数第一第二不是你们俩,我三倍赔!”
“倒数第一第二不是你俩,我给你们负荆请罪赔礼道歉!”
“……”
叽叽喳喳说个没完,顾洲白觉得这群读书郎怎么能这么聒噪呢:“行,我可一个个记下了,你,记得准备三倍的赌约啊!”
那人热血褪尽后,猛然反应过来,这是故意的吧,是故意的吧,肯定是!!
顾洲白这个门槛精(注)!!故意乍他!!
冷静下来后,他才明白刚刚说出了什么话,顿时后悔不已,可又能怎么样呢,说都说出去了,让他在众人面前食言?不,那太丢人了,他还是要脸的。
他也不是个傻的,顾洲白和曲文之都愿意掏出那么多银子来做赌约,肯定是心里早就有了成算,哎呀,中计了!
顾洲白美滋滋的和曲文之分享:“这次赌约赢定了,往后半年的花销是不用发愁了。”
顾家对顾洲白的月例管的很严格,就是怕他混球出去乱来,而曲文之呢,他则是不受重视,所以月例本身就没几个银子。
能掏出一百两来做赌约,可谓是十分信任他了。顾洲白感动至极:“好兄弟,今晚再来一套三年乡试五年会诗七年殿试综合真题模拟卷(盛京版)!”
每次温习功课,身边有这么一个在身边咬牙切齿的写题的好兄弟,顾洲白被题目折磨的不够自信的时候,就会欣赏一下好兄弟曲文之的扭曲面庞,顿时信心爆棚,下笔如有神。
曲文之当即笑不出来了,咬牙切齿:“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顾洲白什么也没听出来:“快,先生要来了!”
两日休沐时,陈先生正趁着这个空挡给他们批卷,在看到曲文之的试卷时是十分惊讶的,进步如此明显,显然是自己私底下真正用功去学了。看到顾洲白的试卷时,他才恍然大悟,两个人从前就一起玩乐,现在一个上进了,肯定也是拉着另一个一起,这情谊倒是不错。
环顾四周,陈先生说道:“这次例考,有些学生考的非常不好,答非所问胡写一通,一看卷面,也是乱七八糟,这样的还怎么下场童试?!”
平复片刻,继续说:“不过呢,有些学生进步十分显著,可以看出来是自己认真去写了的。但是——那手歪歪扭扭的字究竟是跟谁学的!勉强算是能够入眼,但科考却万万不能如此行径,知道吗?”
底下稀稀拉拉响起应和声。
敲打完毕,陈先生肃道:“今日,来讲八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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