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本来就会有很多人死去，等到来年春天的时候，又会有很多新的生命降生。这是天地之间的来去规则，老牧民看了他一眼，埋头去牵牛羊：“如果你想去，就去试试吧。”
阿乌力点点头，飞快的朝着大梁境内跑去。
年轻的孩子还不知道，这会儿的情况已经变了又变，大梁已经不可能再心无芥蒂的接受他们的交易请求。
一直以来，都是他们需要大梁的粮食蔬菜衣服，而他们除了能够付出大梁需要的牛羊马匹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东西能够拿的出手。
甚至于马匹都是不能随意拿出来交易的，有战争的时候，马匹是非常重要的财富。因此牛羊可以拿去交易，但是马匹根本没有人敢去卖给大梁人。
年轻的阿乌力脚步飞快，很快就到了边境。
原本可以登记进出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一队队士兵在把守，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阿乌力想进去，却被一个眼熟的士兵警告：“不要再踏入大梁境内。”
等他惊讶的认出来那个士兵就是曾经笑着给他指路去买粮食的地方的人的时候，阿乌力有些惊讶。
小卒歪了歪头，发觉身边的人纷纷已经关注别的事情，才放低声音，轻轻将人推出去：“快走吧，回家去，不要再来了。”
阿乌力看看城墙之上巡逻的士兵，又看看这与往常完全不一样的场景，抿着嘴巴点了点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城墙上的郑小将军沉默一会儿：“草原王帐想侵扰大梁，更有不臣之心，探子怎么说？”
郑将军摇摇头：“消息传不过来，王帐那边是铁了心的要撕毁盟约，对他们来说，现在万事俱备，只差一个理由了。”
“这段时间军中抓了不少探子，就算当众砍头也没办法阻止王帐那边继续派人过来。”
现在他们换了个法子卷土重来，令人困惑的是，那些来大梁的探子都是一被抓就直接自杀，他们没有办法撬开这些人的嘴，更没有办法阻止他们自杀。
自杀的毒药就藏在牙齿里面，稍稍用力，就能将毒药咬破，而毒药入口之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人就没了，毫无回天之力。
暗探深入大梁，尤其是边关之地，更是鱼龙混杂，血统杂乱。城中大梁百姓，不仅有大梁人与蛮族通婚留下的后代，更有其他族脉的血缘，说一句鱼龙混杂毫不为过。
由于蛮族长相与大梁人不同，蛮族多长脸大眼睛高颧骨，大梁的百姓原本与他们可以一眼区分开，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血缘混杂，早就有人长相与大梁人和蛮族人都有相似之处，混血通婚后代，城中并非少数。
原先两国之间关系和睦的时候，互市开通，两族通婚，现在呢，这些通通都变成了王帐派出探子的掩护。
大梁境内有两族混血，他们草原中也有，两方数量都不少。就比如说大梁境内的那些人，几十年都住在大梁，说的大梁话，吃的大梁米面，户籍也是大梁，难道就不是大梁百姓了吗。
可是同样的，有人能够忠心耿耿的认为自己是大梁人，也就有人能够认为自己是蛮族血脉，这没什么好稀奇的。
前些日子抓的探子里头，就有那么几个生在大梁长在大梁的两族混血。
“唉……”郑将军瞧着这一幕，缓缓的叹了口气。两国之间相安无事至少有二十年，王帐中的大汗换了一个又一个，始终都没能撕破双方盟约，可能到了现如今，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有了能够单方面撕毁盟约的能力。
两国或许要开战，这对大梁百姓来说是个噩耗，对蛮族的百姓来说，何尝又不是个噩耗呢。
“将军！有京城信件！”
“哦？”郑将军随手接过来，对郑小将军说：“许是蒋帆又来信了吧。”
郑将军打开折叠着的纸张，刚看了两眼，就收起来放到怀中。
“爹，蒋大人说了什么？”
“不是蒋帆的信。”郑将军转头就走。
郑小将军在后边追：“爹，你走慢点，什么事儿啊那么着急。”
蛮族暗探深入大梁多年，除了在西南边陲，也有可能在其他地方，不过是西南这边最为严重罢了。
郑将军能打仗，但是对于这种不要脸的手段还是毫无还手之力，军中的几个脑子活络的军师天天被押在军营里想办法。
法子倒是层出不穷，但是关键是它得有用啊！没用的法子一想一大堆，士兵弄得人心惶惶。刚开始那些法子还能抓到暗探，后来那些暗探就学聪明了，他们想出一个法子，暗探就自己在这个法子的基础之上再找其他方法。